姚盼眨了眨眼。
甜甜一笑,挥挥小胖手:
“梨梨一会来找长殊哥哥!”
“嗯。”宗长殊颌首,按按眉心,微有疲惫之色。
随着他抬手时,衣袖滑落,姚盼看见他手臂上一截绷带,微有红色渗出,似是血迹。
她一愣,宗长殊受伤了?
为什么?
姚盼有点困惑,又飞快地想到一件事——宗长殊为什么先她一步抵达了驿馆?她爹的旨意,不是让他跟江一起保护她么?
宗长殊却只身独行,难道说,定安帝对他另有交代。
姚盼现在是万分提防着她
爹跟宗长殊有什么往来,主要是前世留下的阴影太深了,她爹给宗长殊放的权力实在太过,对他,简直像对亲儿子一样,无数次让姚盼怀疑,宗长殊才是真正的皇家子嗣,而她这个皇太女才是捡来的。
想到今后会面临的局面,姚盼是心急如焚,哪里有什么心思沐浴。
到了水房,姚盼还陷在自己的思绪当中。
那婢女唤了她几声,得不到回应,遂松开手,站上矮凳,弯腰试桶里的水温。
温度尚可,她堆起笑容转身,唤了一声主子,门口空荡荡的,刚刚还乖乖等在那里的姚盼,没了影。
长长的走廊,出现一枚小小三寸丁,昏黄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拉长,步履轻盈,两只眼睛圆溜溜,透着股说不出的狡黠灵动。
白皙的脸蛋泛着粉红色,头上扎着标准的花苞髻,正是片刻前消失不见的姚盼。
她左右望望,笃定地看向右侧,确定宗长殊刚刚是往这边走了。
狗狗祟祟地摸到一间卧房,趴在窗沿边看,他果然在里边,屏风映出少年人修长纤细的身形,看他动作,似乎正在脱衣服。
脱衣服?
姚盼这才发现旁边放着一个浴桶,冒着袅袅热气,宗长殊脱下外袍,一圈一圈解开了绷带,果然,在上臂那里有一道新鲜的伤口,很深,延伸到锁骨旁,不断渗出红色的血迹,看着就极疼。
看形状,似乎是刀伤。
他怎么会受刀伤?
姚盼眯了眯眼,琢磨着要不趁他受伤,弄点皂荚在地上,让他滑倒,摔个半身不能自理。
或者点燃迷烟,让他洗着洗着溺个水?
姚盼叹了口气,也只是空想罢了,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确定宗长殊身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也许,能从中得到什么讯息也说不定。
她走神时,宗长殊已经脱下了最后一件衣服,露出一片白得反光的皮肤,腰腹折过去的线条,紧绷优美。
姚盼被晃了一下,不由得在心里啧啧感叹,难怪说美人在骨不在皮,就这身段,登台唱戏都行了。
许是终于感受到姚盼过于专注的视线,他猛地扭过头,跟窗台上小孩儿对上眼的刹那,宗长殊的表情都凝固了。
而姚盼不偏不倚地,冲他咧开嘴,露出一
个特别灿烂、特别可爱的笑容。
“长殊哥哥!”
她将双手撑在窗台,垫着小小的下巴。
眼神扫过他的全身,天真无邪。
宗长殊一个激灵,唰地拉过旁边的衣物,挡住关键部位,看样子受惊不小。
姚盼面色不变,懵懂地歪了一下脑袋。
宗长殊略微镇定了一些,一侧目,提高音量喊,“来人。”
门口昏昏欲睡的仆从一个激灵,脚步声响起,走进门边,“长殊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