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宫内,宫人跪了一地,无人敢抬头,连呼吸都下意识的放轻,安静的仿佛掉一根针都能听见。
人人畏惧的男人,此时面无表情的站在床前,冷眼看着床上的人,周身寒气弥漫。
床上躺着的人,一头鸦羽般的青丝散落在枕上,映衬着她比纸还要苍白的脸色。她双目紧闭,纤长浓密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上,投下一小片阴影。脸上毫无血色,唇色却透着不正常的嫣红,仿佛染了血一般。
若不是还有呼吸起伏,几乎都要以为这是个死人了。
商临上前,冰凉的手指滑过她瘦削的脸颊,尖尖的下巴,然后停在了她的脖颈上。
纤细的脖颈仿佛他稍微用力就能掐断。
他也确实这样做了,冷硬的手掌渐渐收紧。温热的触感从手心传来,细弱的血管在跳动,昏迷中的人因为不适而蹙起眉头。
他猛地松开了手,后退一步。
她白皙的脖颈上留下了一道红痕。
商临目光沉沉,转身朝外走。
“宣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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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再一次降临,太清殿,商临靠在宽大的御座上,面无表情的翻着奏折。
他叫人添了两次茶,全部喝完,却始终没有要去睡觉的意思。
孙福安静的侯在一旁,也不敢劝。
一夜过去,商临没有合眼,眼中布满血丝,脾气也变得更加阴晴不定。
一天发了好几次火,让身边伺候的人全都心惊胆战。
但不睡觉并不是长久之计,夜幕再次降临时,商临终于面色阴沉沉的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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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棠再一次入了商临梦魇。
仍然是在冷宫里,她推开门进去时,看到了少年时的商临。
他依然瘦骨嶙峋,但长开的少年完全继承了其母的容貌,眉目清俊,姿容绝滟,又因为年少,带了几分雌雄莫辨的糜丽之色。
他额头被人打破,伤口狰狞,脸上满是鲜血。因为虚弱被人钳制住,无法动弹。他凶狠的目光中满是戾气,像一头凶残的狼崽子,死死盯着他身上的人。
压制住他的是一个高大强壮的太监,他满脸邪笑,一手压制住商临,一手去撕扯他的衣服。
劣质单薄的衣服被撕烂,露出少年单薄孱弱、布满伤痕的身体。
云棠脑子轰的炸开了,她眼中一片血色,抓起地上的石头就冲过去,对着那太监的脑袋砸下去。
她恨极怒极,用了最大的力气,太监的脑袋被她砸的凹进去一块,鲜血迸溅,身子软了下去,倒在地上。
云棠看他没了生息,惊恐的瞪大双眼,脸色变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