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自北而来的人,她开始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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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夏油杰的脑子实在不是件轻松的事。
好在他曾经被疯神感染过,樱井星能够定位到他的每个“部分”在哪里。
所以踏上这片土地的第一时间,她就直奔目标、切开了羂索用于转移大脑的秘密房间,在无数个脑子里找到了自己要的那一个。
值得庆幸的是,羂索没有把挖出来的大脑毁掉的谨慎习惯。
另一个世界里曾并肩作战的挚友,此时被人夺走了肉身,只剩一颗被抛弃的大脑。
樱井星小心地捧起那颗大脑,用指环触碰了他,将他放入准备好的特殊玻璃缸。
只剩下一颗大脑,但仍然活着,是什么样的感受?
被剥夺了所有的感官,视觉、嗅觉、触觉全部消失……只剩下思考的能力。
而就连思考也令人恐慌。
这个世界没有他亲近的朋友和家人,另一个自己连身体都被人占据,只剩下一颗大脑,什么都做不到。
甚至这颗大脑有可能——是杀死她的凶手。
18岁的夏油杰只能蜷缩在那片黑暗中,一遍又一遍,神经质地重复回顾另一个自己的记忆,不放过任何细节。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边的世界会变成这样。
只能徒劳地在那庞杂的记忆片段中翻找,试图弄清楚自己杀了哪些人,哪些被杀的是自己认识的人,杀死的人里有没有她的存在——
就像是一场自我折磨的凌迟。
不知道这样的时间过去了多久,一颗大脑根本没办法判断时间的长度,然后……
有人捧起了他。
漫长的、只有思考属于自己的黑暗里,夏油杰再次“听”到了那个声音:
“我来接你了,杰。”
()樱井星没有办法判断夏油杰有没有降临到这颗大脑里。
但q的科学家们为她做好了准备。
那个特制的玻璃罐结合了科技和术式,能够识别大脑的活动,让她和一颗大脑“对话”——
只要那颗脑子还能思考的话。
“杰?”
樱井星捧着玻璃罐,坐在废墟里,尝试着对脑子说话:
“能听到吗?”
漫长的沉默,就在她以为杰并不在这颗大脑中时,玻璃罐上安装的语音装置发出了声音。
科学家们没考虑过要将语音做得人性化,所以那是一道机械的电子合成音,充满了非人的僵硬感。
但他说的是:
“我在。”
樱井星愣了下,下意识把它抱紧了一点,突然产生了“它可能会掉下去摔碎”的多余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