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指着他鼻子指责,“你爹病逝,派多少人去请也不来,却在一旁拜堂成亲。你不仅没良心,你还狼心狗肺!不,是猪狗不如!”
桃枝走近劝道:“干娘,干爹的病拖了这么久,本就活一天赚一天,沈庚他也不想的!是我被郑大人抓走,才害他变成这样,你要打要骂,便对着我吧,他失去敬爱的爹爹,已经够难受了。”
“你给我滚!”老夫人转身也扇了桃枝一巴掌,沈庚忙把她护在身后,她骂道:“我早该听裘珠和她娘的话,你就是个狐媚的玩意儿,一张脸把我儿子的魂都勾走了,你把我的乖儿子还给我!”
她还伸手揪桃枝的衣襟,被沈庚手臂格挡,他用了些力道,她便踉跄后退,幸好两个孙儿扶着,并未摔倒。
沈庚冷笑,“沈夫人,别忘了你说过,我这么没良心的东西,不配做你的儿子。我还留在这儿,只待桃枝回来,对着列祖列宗的牌位拜堂,我们现在就走,再要撒泼,便对着空气撒去吧,我这个外人不奉陪了。”
他握住一步三回头的桃枝的肩膀,把她拐走,意柔在后头追上来说:“三叔,祖母只是,一时接受不了祖父离世,太伤心了,三叔,你把我娘放出来好不好?娘自从失踪,意安天天哭,眼睛都快哭瞎了,三叔,你行行好吧,放了我娘吧。”
沈庚停下,回身对她冷冷道:“你什么时候劝动江东王,把江宁盐铁道之缺给我,我便把你娘完好无损地送回来。”
桃枝婚服还没脱,就被带上马车,晕晕乎乎地来到另一处大宅,虽无沈府富贵,却足够雅致,装饰也极符合她的心意。
她像乡巴佬进城似的四处看,扒着他笑问:“这宅子你准备了多久呀?”
“准备了十年,按照你的喜好添改不少,”有小厮从他们身边搬着行李走过,两人穿着婚服,面上都有个掌印,走在月光下,这场景应该挺滑稽的,桃枝抿嘴笑,他把她耳畔发丝勾回脑后,目光比月色更清亮,虽冷傲,其中深情也不言自明,拇指落在巴掌印上磨蹭,“还疼不疼?”
“疼,”却摇头,桃枝歪头对他笑,“可是你也疼啊,可以和你一起疼,我就心满意足了。”
沈庚开朗地笑起来,他还是很好哄,或是在她面前,他的所有情绪,都会轻易被她牵动,所有苦恨都不值一提。
关于方才的一场闹剧,他们默契的什么都没说起,她没问这两个月沈家发生了什么,他也没问她在兴宁山上为何执意逃离。只要四目相对,他们的眼里便只有对方,澄澈明朗,不然尘埃,似乎隔绝了世事纷扰,窝在一方小天地里,他们就能永远厮守下去。
进入卧室,桃枝几乎是一副英勇就义的姿态,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不如早死早超生,所以从飘满花瓣的浴桶中起身,披了件薄纱便风风火火冲出去,沈庚已经躺在床上,被子盖得严实,望着她笑。
虽然与她预料中的场面有些出入,但转念一想,这人不逛窑子不纳通房,襄桃走后两个贴身丫鬟也无,怎比得上她自幼混迹深宫,把这些事了解个通透,所以她来充当一回夫子也是应该的。
她不停默念心经给自己打气,再睁眼,便像幼兽盯上猎物,一鼓作气扑上去,给他表演一个猛虎扑食,被他稳稳当当接住。
然后,扑食不成反被捕获,她被捆进被子里。
然后有人从身后搂着她,一身的骨头膈得她哪哪都疼,他倒十分满足地叹了口气,“睡吧。”
“睡?就这样睡?”
“嗯。”
她一时惊诧,过了半晌,两只眼睛瞪得像夜里的鹰,挠了挠他横在她身前的手臂,“沈公子,你是不是……不行啊?”不然没理由面对她这前凸后翘,美若天仙的合法妻子,没有半点冲动吧!
他把她的手引向一处,含糊着宠溺的笑,“今日忙了整天,我不想你太累。。”
桃枝夺回自己的手,揉着,心头一并灼热起来,她弱弱地说:“我哪有这么娇气!”
后背贴着的胸膛震动,她的脸被捏了把,两根长指恶劣地把她脸上软肉搓圆捏扁,“嘘,早些休息,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