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新这句话深深刺痛了钟玉。
是,她没什么钱。
——就连现在住的房子,都比普通的工薪层都不如。
但她们家也是最近才破产的。
她人生的前二十几年都过得很幸福,很美满,十分富裕,要什么就可以买什么。
而导致她们家破产提出收购计划资本压制的人,就是现在坐在她眼前的这个人。
钟玉一点也不觉得这个事情有什么好笑的,她很不喜欢方知新,觉得对方就是一个冷血的资本家罢了。
虽然她也知道即使拆分收购她们家公司不是方知新也会是别人,因为她们家的公司出现问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但人的恨意总要寄托在一个人的身上,这样才会让自己好受一点。
她也明白说到底方知新其实也很可怜,一个好好的天之娇女却遇到了这样离奇的事情搞成了这副模样。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或许这就是坏事做多了的报应吧——钟玉恨恨地想着。
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伸出手拉了拉方知新的胳膊:“既然能想起来我不是你妈妈也不是你的家人,那么现在请你出去,离开我的家。”
一听要被赶走女孩的脸上立马浮现出害怕的情绪,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往沙发里侧缩不肯起来,同时糯声问
着:“你要赶我走那我能去哪?”
钟玉有些不耐烦了:“我管你去哪?”
我又不是你妈,我管你死活啊?
“我不想走,我没有地方去。”方知新哑着嗓子小声道,红红的眼眶里已经氤氲上了一层雾气。
钟玉:“你妈没教你赖在不认识的人家里很不礼貌吗?你信不信我把你卖给人贩子?”
方知新不吱声了,她睁着漂亮的眼睛抿着唇好像在思考钟玉这句话的真实性。
好一会,才缓缓出声:“你不会把我卖给人贩子,你是个好人。”
“我不是好人。”
“我也不会收留你,我没钱多养一个人。”
就算有钱也不会养你这么一个麻烦精——钟玉在心里想着。
说完,她抓住方知新的手忽然用力将人从沙发上拉了下来抱住,半大的孩子即使是挣扎也没多大的力气。
劣质的沙发因为两个人的动作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方知新大喊着‘不要,不要,不要赶我走’但是钟玉全都充耳不闻。
她把人抱到了门口放下,然后打开门指着外面狭窄的楼道:“出去。”
女孩站在原地紧咬着唇,双手篡紧了自己的衣摆一声不吭,只是滚烫的泪珠却一滴又一滴不断往下落。
钟玉看着方知新这副可怜的样子皱了皱眉,心里虽然已经有些松动了但还是坚持着:“你要是还有点羞耻心的话就应该知道自己现在这种行为和耍无赖的流氓没什么区别。”
她又再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出去!”
话很难听,但钟玉知道以方知新的骨子里本能的骄傲在自己说出了这样的话之后绝对不会再赖在这里了。
即使对方现在什么也不记得,脑子出现故障。
但有些东西就是与生俱来的,印刻在骨子里抹不掉的。
果不其然,在钟玉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女孩抬手擦干了自己的眼泪,朝着门外走去。
只留给钟玉一个倔强的背影,不过钟玉并不在乎。
很快,防盗门又被关上了,楼道再次恢复到一片宁静。
方知新一开始挺直了背脊头也不回顺着楼梯走了下去,在小区里绕了一圈之后只感觉肚子更饿了。
太阳早就落山了,天也渐渐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