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阻万挡的,自家的白痴媳妇还是讲出这番白眼狼的混账话,王养勋胸膛子剧烈起伏着,像堵了颗地雷,随时都能踩爆一般。
他顾不上众人的眼神,急吼吼地道:“郝春菊,你什么时候能清醒点,你别这么忘恩负义好不好?你忘了我们有难的时候,是谁帮的忙,是江海帮我们把积压的货全卖出去的。没有江海,我们的店早就关门大吉了!”
哼!郝春菊冷哼了一声。
话说的好听,怎么说都是你程江海占理,这不欺负“老实人”吗?
好了伤疤忘了疼的郝春菊,怎么可能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就凭着你们哥几个嘴里的什么感恩、什么情谊,上嘴唇下嘴唇轻松地一吧嗒,稀里糊涂就哗哗流走呢。
这时候的她就是只护犊子的母鸡,咯咯哒哒地叫嚣着,只不过维护的小鸡仔只是那些冷冰冰没有丝毫感情的钞票而已。
“这一码归一码好不好!江海帮了我们,我是感激的。可在商言商,我总不能自个掏腰包给别人买单吧,这理有错吗?”
霍的一声,谭军压制不住心头的愤怒,猛然站了起来,那张文雅的脸颊瞬间涨成了血红色,连带着太阳穴边上的青筋暴裂起来,一对眼珠子向外凸起着,像一头被激怒的绵羊,疾言厉色地训斥道。
“养勋,做兄弟的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今天我就说点伤兄弟感情的话吧!郝春菊,站在你的角度,你说的这些理都没错。正像你所说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对吧?可做人啊,还真不是你这么个做法,见钱眼开、自私自利、见好就上、见难就躲。一次两次的可以,我们也都认了,可你这样反复无常的过河拆桥、以怨报德的做法确实让人寒透了心。”
“你说得对,你是没错,错的是我们,我们就不该搭理你那些屁事。你回去好好照照镜子,你好好看看你现在的这张脸有多贪婪!”
这一席话算是当众彻底撕掉了脸皮。
正当众人大惊失色的时候,被指摘的郝春菊终是被惹急了,陡然恼羞成怒起来。什么脸面、什么自尊、什么情谊,这时候统统都不要了,一张市侩的脸颊变得极具狰狞,桀骜乖张的本性完全地释放了出来。
她叉起腰来,如同菜市场骂街的泼妇一般,歇斯底里地怒骂起来:“谭军,我还给你脸了,你骂谁呢!你别在那里鼻子里插根葱给我装相了。你不就想抱江海的大腿么,也不用踩着我的肩膀巴结啊!我告诉你,想变着法子让我吃亏,门都没有!”
“你!”
论骂起街来,文绉绉的谭军如何是郝春菊的对手,面对这种破罐子破摔的娘们,只有涨红着脸,一阵阵气结得说不出话来。
“好了!”
程江海大吼一声,算是终结了二人的对骂,他阴沉着脸,胸膛起伏了好一阵,心头那一丝丝的奢望最终化作了泡影。
他狠狠咬了咬牙,干脆利落地道:“那就按照春菊说的,按照最初的股份划分,各自将罚款汇总到谭军这里吧,散会!”
说完,程江海再懒得说第二句话,眼神里无悲无喜,只有“哀莫大于心死”的平淡。
说实在的,他曾经给过郝春菊机会,不遗余力地帮助她走出难关。可对方市侩贪婪的性子,就像一组南辕北辙的齿轮,无论你怎么去矫正,她最终都会成为这个集体里最不和谐的因子。
人已然贪婪得令人厌恶,再抱有任何的奢望都是徒劳,除了极其失望、极其心凉扭头离开,还能做什么呢。
程江海拔腿这一走,预示着这个本该拧成一股绳共渡难关的集体,骤然间出现了一道毁灭性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