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
贪到了已经用厚颜无耻都不足以形容的地步。
郝春菊大包大揽间,其实将兄弟们所有的奋斗成果全部收入了囊中。
王养勋羞愧的无地自容、赧颜汗下,恼羞成怒地低吼道:“春菊,做人不能这么贪的。”
郝春菊像是没事人一般,翻了翻眼皮,完全一副贪念蒙了心的样子,扯着嘴角说道:“江海都这么说了,我装虚伪有什么意思啊。”
既然对方已经选择了,再看着那张丑陋的嘴脸也就没什么耐性了。
程江海抬了抬手,制止了二人的吵闹,果决地定论道:“那好吧,既然春菊都这么选了,大家也别有什么意见了。鼻子,三天,三天的时间,相关的财务结算抓紧时间整理出来,便于其他两家店能尽快开张。”
谭军大吃一惊道:“啊,这么着急啊!”
程江海瞪了瞪眼,满含深意地道:“你听我的没错,好了,今天的会就到这吧,都回吧!”
说完程江海二话不说率先走出了店门,像是一点也不留恋的样子。谭军和齐梅连招呼也不打,紧跟着出了门。现在这家店及所有的货物算是都归了郝春菊,何去何从也是人家的事了,没啥好留恋的。
等着人走完,郝春菊一反常态,兴奋不已地原地转着圈儿,眼神灼灼地扫视着整个店面,似乎置身于金碧辉煌的宫殿。啧啧!身为店主的感觉咋就这么令人陶醉呢。
而另一边王养勋恼羞成怒地看着那张得意洋洋、忘乎所以的面孔,呲着牙道:“这下你满足了?”
迷昏了头的郝春菊昂着脖子,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霸气地回应道:“哼,这本该就我们得的,我凭什么不争啊。”
王养勋瞪着眼睛,里面充满了丝丝的血痕,一字一顿地道:“郝春菊,你不要被钱迷住了心。”
郝春菊压根就不理睬丈夫的怨怼,反而跋扈地道:“哼,我就奉行那句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要讲高尚,你要讲情谊,那你自个讲去,别拉着我讲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王养勋失望至极地摇摇头:“郝春菊,我再次告诉你,你会后悔的,而且会后悔的无地自容。”
被兴奋包裹的郝春菊无所谓地挥挥手:“切,既然做了,我才不会后悔呢。”
“好好好,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
说完王养勋气冲冲地走了,似乎也看不下去那张被欲望吞噬的扭曲嘴脸。沉浸在喜悦中的郝春菊拿着手里的合同,眼睛里早已没了任何人的存在。
迷幻的灯光映射进眼眸,那五彩斑斓间好像是花花绿绿钞票的颜色,亦或是金光闪闪的黄金,那么令人心驰神往,她像只欣喜若狂的蝴蝶,在店铺里翩翩起舞起来……
回去的路上,谭军夫妻二人紧追上了程江海,一道走在归家的夜路下,对于他的无私抉择既佩服又有点恼火。憋了半天,谭军愁眉苦脸地埋怨道:“江海,其实你不用这么迁就郝春菊的,她这么贪婪的人是永远都喂不饱的。”
就连一向与世无争、清淡秀雅的齐梅也抱有同感,为程江海不值道:“是啊,以前真不知道春菊是这样的人,哎!”
程江海抬起头,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过客,眉眼间带着几分萧瑟,感慨道:“是啊,谁又能逃得了一个利字呢。我逃不了,你们也逃不了。我哥当初给我讲啊,从商啊,可别被金钱迷住了眼,可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难喽。”
“是啊,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谭军感悟间却又发出一声沮丧的冷笑:“但我就真不明白,这还没多少利呢,咋就连最初的情分都不要了。我记得郝春菊当年对你多少还有那么点意思呢,可现在你再看看……妈的,真有点看不懂了!”
程江海扬了扬眉梢,叹气道:“有啥看不懂的,利益是真的,感情也是真的。但是,鼻子,可千万别傻乎乎地用利益去考验感情。妈的,你会更看不懂的!”
谭军低头琢磨了片刻,算是有所心得,话音一转,连忙说道:“反正啊,我是赖上你了,你别想着把我踢开,你啊才是我的利呢。”
程江海拍了拍他的肩膀,轻笑道:“那你就麻利点,抓紧时间把账目盘清楚了。”
谭军蹙了蹙眉,疑问道:“对了,你还没回答我呢,干嘛这么着急啊?”
程江海抿了抿嘴,冲着夫妻二人神秘一笑,摩挲着并不存在的胡须说道:“嘿嘿,因为我已经把店面谈好了啊,就等着用钱了。而且我告诉你啊,这两家店面……呵呵,是挨在一起的!”
谭军猛然停住了脚步,睁大了眼睛,盯着程江海看了许久,这才恍然大悟地惊呼起来:“啊,这是真的?哈哈,太好了……哦,怪不得你要让郝春菊先选呢,你是算准了她就看重眼前的利益了,对不对?阴险哦,太阴险了!”
程江海老脸一红,讪讪地道:“这不是阴险,这是智慧!要是郝春菊和你在一家店旁边共事,就她那脾性,你受得了?”
“也对,也对!”
谭军颔首称是,随即嬉皮笑脸地道:“江海,啥时候把你这种智慧也给我传染点,我怕你哪一天会阴着我,呵呵……”
程江海甩了甩手,没好气地叱骂道:“赶紧滚蛋,回家吃饭去,懒得理你。”
城市的南端,拆除了旧的杂货市场,拔地而起一幢高楼大厦,那是随着改革开放的大潮,遍地开花的温州人建立起来的,于是直楞楞地命名了一个朗朗上口的名称:温州大厦。
随着时间的延续,这里也成了继城市开发后,另一个商业聚集的黄金地段,与现有的步行街一南一北交相辉映。
短短暂暂的半个月过去,在一阵鞭炮齐鸣中,程江海与谭军两家比邻而居的新店,就在温州大厦一楼的黄金位置隆重开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