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容泽他们二人也查探不出分毫。
他不仅给容泽换眼,宣斐涅槃,关子陵身生………
到底有何用意?
那人决不能说为人至纯至善,几次交锋,容泽更觉那是一个硬将自己逼疯了的疯子。
只是疯子不伤人,还苛刻到极致的装好人。
………
褚长溪被侍从领着,走过桥索登船。侍从是女子,衣裙艳丽,手臂上挽纱,少女的脚蹦蹦跳跳踩在地上,还折过伸展的花枝,回头问少年“好不好看”。
纯良还带点蠢笨,容易信人,易是心软。
无恶城城主手下人多是这一类。
褚长溪试探过多次,心觉先前城主许是真的从未来过天下晏,不然早该如这次一样,被这群人给卖了。
脚下桥索没什么特别,和入楼前的别无二致。只是现在去的是后方。河水中仍能看见那巨大的莲台火焰。温度冰冷,但看着恐怖至极。
褚长溪不是开玩笑,这要烧起来,整个楼中人都会魂飞魄散,不得转生。
领路的侍女在船前停下,“小公子,请上船。”
青衫落花惹香尽。
一片灯火落英里,雪白披风娇弱无力的小少年格外显眼。他发丝被风吹的飞扬。
侍女临走前,又悄悄贴近少年耳边好心嘱咐,“我们城主虽然看着吓人,但他从不伤及无辜,你别害怕哦。”
看着……吓人?
褚长溪上了船,仿佛入了什么结界,笙歌尽散,舞钿无影。周围的一切都隔绝在船身之外。
力量超脱下界的强大。早在看到那些神器至宝时,褚长溪已有所预料。
他看向船舱的席帘。
风勾起垂幔,一股冷意吹来,寒气彻骨。风扬起发丝又平静垂下,眼前凭空飘下那根青碧发带。
褚长溪伸手拿起,挽起发丝束上,薄肩细颈,侧脸苍白,衬着万千灯火的红晕,艳华灼灼。
“这就是城主的待客之道吗?不露面———”
话未说完,顿住。
身后平白多了一道身影,影子落在褚长溪眼前。
褚长溪转身,来人暗沉衣袍溶于夜色,更显袖衫下掩不住的细长白骨,江火里,隐隐绰绰,诡异的没有血肉。
他脸遮在宽大的帽檐下,褚长溪神力在下界受限,又无根骨,与城主相差甚远。于是看过去只是黑洞洞的虚无,什么也看不见。
他不像一个人,更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死魂,连气息都是冰凉。
谁能想到外界如日中天名传天下的大善人竟是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阴死气。
死魂的嗓音微哑,神秘莫测,“为何要见我?”
褚长溪凭嗓音也听不出是谁。
“好奇,”他说,“没见过城主真容。”
黑袍男子并没有因为这看似荒唐、胡闹,略显大逆不道的理由,而不满盛怒。他像是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不甚在意地随口说,“貌丑吓着小公子。”
褚长溪说,“巧了,他们都说在下胆大。”
严苛要求与人为善的城主,闻言微微怔了怔,他向着少年的方向转眸,虽然双目位置只有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