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隐约听到哭声,容泽以为是关朔等人。
谁知是……
就为了防止湮烬之来此,归灵殿本已被众仙门合力设下重重禁制和法阵,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可湮烬之顺利进来甚至没惊动任何人!
守门的数十名弟子在听到容泽问话时便慌忙跑来查看情况,见棺前人白发红衣……纷纷变了脸色。
有人转身想要去传讯,一阵冷风霎时吹过来,那人被定在原地。
整个归灵殿瞬间被无形的结界罩住,一点声响传不出,殿内人自然也出不去。
见此,容泽神色沉冷至极,一字一句,“湮烬之,你要做什么?”
身后数十长剑法器齐齐对准湮烬之,湮烬之没有在意,只是转身看向容泽。
棺前阵印最是复杂厉害,空间扭曲,魔元撕裂。
可于湮烬之而言,早已不似当初能诛杀禁锢得了他,从魔窟谷底走了一遭,他身上力量诡异仿佛复苏。
湮烬之看着容泽,不禁记起———
初上清华峰那一年,白缎银凌,风骨世立的青年,曾领他入门,教他习剑。
那是他大师兄。
与眼前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的目光判若两人。
容泽初时真心待他,以师兄自居,处处照拂,那时他从不在乎。
喜欢上褚长溪,想要独占,再也不喊容泽师兄,甚至以小人行径离见褚长溪和容泽师兄弟情谊。
容泽看穿他为人,查出他身份。
想要揭穿,设阵杀他。
湮烬之这一刻忽然觉得:从始至终,这一切都不过是他咎由自取,自食恶果。
“我来……”湮烬之不想大开杀戒,才阻止更多人过来,他面无表情,在棺前隐忍痛哭的情绪,只剩眼中湿润的红。
他声音也平静,“只为一件事。”
这件事是什么,无人不知。
“湮烬之,你是不是忘了他是因谁而死?”容泽身上竟有酒气,一向端持稳重的人,如今阴毒嘲讽,“怎么?你现在还要连他尸身也不放过!”
湮烬之眉目微敛,张了张嘴,却未说出话。
容泽拿过身旁弟子的剑,愤恨直抵湮烬之面门,“湮烬之,你竟还有脸面来此,你就不觉得,你这种人出现在他眼前都是脏了他的轮回!”
湮烬之忽然抬眸道,“师兄………”
容泽面色猛然变了变。
因为这句师兄是看着他喊的,语气也不含讥讽他意。
甚至几分尊敬。
这样的神态,是连湮烬之初时拜入师尊门下,他领他入门十几年都不曾有过的。
那时魔界少君拜入门下,举止虽算规矩,但张狂桀骜性子谁也不放在眼里。
“事到如今,你又想玩什么诡计?”
容泽从震惊中抽离,防备地盯着他。
憔悴的像疯子一样的魔尊,红衣之下遍体凌伤,骨血森森,显然这几日深受痛苦折磨。
宣斐说的没错,让他活着,才是最深最狠的惩罚。
“滚出去!”
容泽不是不想杀了湮烬之,抬剑直指。
众人见状也都朝着湮烬之出剑,湮烬之在逼近的剑光里认真看着容泽说,“师兄,让我带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