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每一步举动似乎都在老七的意料之中,才把邵建国甩出去,黑雾将将飞到半空,还没形成人形,就被鬼火滋啦一声点燃。
邵建国吱哇乱叫,骂骂咧咧,咻地
缩成核桃大的史莱姆(),蜷在沈司星脚边?()_[((),说什么也不肯出去了。
“这家伙的修为太深,硬刚的话恐怕吃不了兜着走。我不去,要去你去!”
沈司星抿紧嘴唇,老七的拳头立刻落到他右肩,随即而来的是一阵剧痛。
咔嚓。
锁骨断裂。
碎骨穿刺血肉,沈司星的肩胛几乎刹那间就肿胀起来,手一松,桃木剑应声而落。
疼痛如电钻般钻开天灵盖,眼眶盈着生理泪水,沈司星痛到看不清东西,只能跌跌撞撞地勉强躲开几记疾风骤雨般的攻击。
无论是体术,还是法力、爆发力,他都被老七在一瞬间压制住,再无还手之力,这种场面可不多见。
是他太天真了,没把认识将近一年,还救过他几次的同伴往坏处想。也许打从一开始,从晏玦提醒他的那次起,就应该对老七提高警惕……
“沈司星,快跑!”晏玦唧唧叫,两颊的腮红愈发鲜艳,“我来对付他。”说着,便孤注一掷般向老七的眼球啄去。
然而,老七只是冷酷地扫了晏玦一眼,用脚踩住沈司星重伤的肩膀,碾了几下,让沈司星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就单手握住毛球似的玄风鹦鹉,把他提溜到眼前。
老七眉目深邃,平时脸上没什么波动,此时表情却可怕得吓人。他磨着牙根质问:“你为了一个凡人,想啄瞎我?”
“沈司星是我朋友!”晏玦啐了他一口,长长的尾羽挣掉一根,“你是什么东西?!”
闻言,沈司星感动之余还有些头皮发麻。
呼吸都会牵动肌肉带来锥心的疼痛,沈司星舔去嘴角的几缕血迹,忍住剧痛,声音沙哑:“你想要鬼玺?为什么?”
“那东西,我本可以直接拿。”老七呵了声,“但我担心触发陆廷川特意为你留下的某种禁制,还是让你亲自带来转生轮旁最好。”
老七没有直接回答,但沈司星仍然敏锐地从他话语中捕捉到一个关键点。
“转生轮?”沈司星睫毛微微颤动,眼尾滑下一道泪痕,与鬓角的冷汗融为一体,“你想带着象征酆都王权的鬼玺,进入最为机要的禁地转生轮,老七,你究竟想做什么?咳,或者,我换一个问题。”
沈司星掀起眼皮,血红的瞳孔一瞬不瞬,仰头望向老七:“你是谁?”
老七稍显刻意地错开晏玦的视线,直视沈司星:“你猜到了。”
“猜到了一点。”沈司星喉咙呛到血沫,剧烈咳嗽起来,肺叶痉挛,钻心地疼,“泰山府君,对么?你处心积虑做了那么多,无非是想用一个不会引人注意的身份,趁陆廷川不在潜入酆都。得到鬼玺后呢?你还想要如何?彻底占据酆都?”
老七扯了下嘴角,似乎不屑于回答沈司星的追问,只淡淡地回了一句:“无论是你,还是陆廷川,你们拥有的一切都是从我手中得来的,如今不过是物归原主。”
沈司星怔住。
旋即,他反应过来老七的意思:“晏玦看你果然很准。老七,不,祁玖……是你设计的游戏,想让晏玦抽到千年前的你,以此来改变过去。”
沈司星的头皮酥酥地炸开鸡皮疙瘩,觉得老七有些恐怖了。
如果一年前的暑假,是晏玦而非他被卷入游戏,那么过去或许会如老七所计划的那般,经过某些暗箱操作,由晏玦抽到已是泰山府君的老七。
老七再从这个极高的轻而易举地统一幽冥,成为阴间当之无愧的帝王,他们二人则会顺其自然,重修旧好。
但老七机关算尽,却没算到晏玦转世成了一只鹦鹉,且保留了一定的记忆,早早躲开老七设下的法阵,避免被裹挟入游戏。
而他,沈司星,一个开了阴阳眼的凡人,好巧不巧地被卷入这一盘棋局,不仅破坏了老七对于阴间幽冥的图谋,让一个本该在千年前死去的小道士陆廷川上了位,连晏玦都跟他要好起来,与老七背道而驰。
想通前前后后的关键节点,沈司星脑海一片清明,清楚地知道……
这回他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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