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玦抖下几撮绒毛,卡壳道:“那那那……不是鬼,就是我们俩中邪喽?”
话音未落,卧室门嘎吱一声打开。
“唧!!!”晏玦瞳孔地震。
沈司星挡在晏玦身前,默念驱鬼咒。然而下一秒发生的事,让自诩在玄学界摸爬滚打过的沈司星也变了脸色。
他身上汗湿的背心和短裤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撕成粉碎!
沈司星呆滞,只来得及环抱双臂,就地团身一滚,躲到沙发后警戒,手边从天而降一套烘得暖呼呼,毛茸茸的薄绒家居服,帽子后头还有两只长到屁股的兔耳朵。
他还没醒过神,就浑身一暖,那身兔子家居服突然套到了他的身上。
干燥温暖的触感,像有人轻轻拥抱住他。
可爱的家居服让沈司星阴郁尖锐的气质柔和温软许多,搭配上他闪烁冶艳红光的阴阳眼,仿佛为他量身定制一般。
“啾?”晏玦的豆豆眼失去光彩,完全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
另一头,陆廷川还在自顾自欣赏他亲手挑选的衣裳穿在沈司星身上的样子,就见沈司星和晏玦夺路而逃,一溜烟冲到大门外,重重关门反锁。
隐隐
约约听见晏玦在叫:“大水冲了龙王庙,
这回,
是我们家变凶宅了啦!”
像是幸灾乐祸一般,玉笏上方适时浮现一句话:“好感度减十。”
“……”
陆廷川想追上去解释,却发现他不但说不了话,而且神魂被困在这间屋子里,打不开大门。
欸,陆廷川叹气,他好像把沈司星吓着了。
尽管恋恋不舍,但到了上朝的时辰,陆廷川还是暂且搁置玉笏,专心处理朝政。
今儿酆都事情不多,阴差们上奏几句车轱辘话,在陆廷川跟前点个卯,露个脸,就散去了。
黑无常留到最后,眼珠子溜了几圈,观察陆廷川的神态。
“陛下,您不对劲。”
陆廷川恍神:“什么?”
“今日上朝,您溜号了好几次。”黑无常无情揭穿。
“是么?”陆廷川似笑非笑,“黑无常大人今日很悠闲么,都有闲情逸致揣测本尊的心情了?”
其他小鬼怕陆廷川这套皮笑肉不笑,黑无常比陆廷川大几千岁,又是看着他登基手握权柄的,知道陆廷川不是真生气,心里丝毫不慌。
黑无常耸了耸肩:“嗐,还好吧。盯着转生轮的事情交待给了鸡脚神,臣这些日子是挺闲的。”
两人是老相识了,陆廷川想了想,也没什么可瞒的,但又担心黑无常的暴脾气一惊一乍的闹出乱子。
于是斟词酌句问道:“世上是否存在一面镜子,能照出你内心深处最渴望的事务,看穿你的所思所想,再……编织幻境,让你沉溺其中?”
陆廷川端起茶碗,拨开茶沫,滚热的水汽氤氲。
黑无常沉下脸,思索片刻后回答:“风月宝鉴?”
“噗!”陆廷川呛住,干咳几声,又恢复那从容不迫的架势,“没那么夸张。”
风月宝鉴,顾名思义有关风月情爱之事。据说,风月宝鉴上显示的图影花样繁多,缠绵悱恻得很。
他捡到的玉笏,比那物件单纯多了。
陆廷川如此之快的否定,更加重了黑无常的疑心。他在殿中踱步,木屐呱哒呱哒敲打青石墓砖。
忽然,黑无常猛地扭过头:“陛下,您不是撞鬼了吧?”
陆廷川扶额,额头上青筋突突直跳:“……醒醒,我们在酆都,你是阴差,我是鬼王,我们才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