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梯金属的扶手已经有些生锈了,钢管的接驳处锈迹斑斑,仿佛干涸的血渍。
小王握住扶手晃了晃,安全题嘎吱作响。
“从这里上去,大师们,放心吧,这梯子稳得很。”小王讪讪地说。
“就没有别的路能上去吗?”孙天师吹胡子瞪眼。年纪大了腿脚不便,安全梯直上直下的要爬十几米,这不是为难人吗。
“有倒是有……”小王咕咚咽一口唾沫,“但是在两公里外,通天桥入口的位置,那儿一年前才出过事,都被封起来了。”
“出过什么事?”沈司星小声问。
他声线轻悠悠的,像山野里涓涓的溪流,干净清澈,不需高声说话就能勾住所有人的耳朵。
小王原本看沈司星年轻,跟自己差不多,以为是个水货,可孙天师的态度成谜,他又摸不清沈司星的深浅了。
于是,小王客气道:“一年前,有一辆外地来的旅游大巴,上面载着的都是高中生。那天凌晨五点,路上没多少车,大巴司机不认得路,看到导航上指了通天桥,不知道桥还没通,跟鬼迷心窍一样无视路障,把大巴开了上去,然后就……”
他一说,沈司星就想起来了,一年前,龙城关于通天桥的传闻闹得沸沸扬扬,正是因为出了这一件震惊全国的大新闻。
新闻的结尾是,司机把大巴开上桥后,大脚踩向油门,载着五十几条年轻的生命,从一座尚未完工的立交桥上翻了下去,大巴侧翻砸向地面,乘车的人包括司机无一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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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桥上的血案又多了一桩。
众人表情凝重,一行人跟着小王爬上安全梯,孙天师也不再摆谱,在老七搀扶下爬了上去。
梯子吱呀吱呀地响,微微晃动,沈司星紧握住扶手,闻到一股刺鼻的铁锈味。好不容易爬上五六层高的立交桥,所有人的腿都有点抖。
通天桥是双向八车道,中间以一人高的护栏相隔开,道路宽阔平坦,前后无车,空旷而静谧,唯一能听到的就是畅通无阻的风声。
一行七人除了小王和沈司星以外,各有各的家传绝学,彼此有所顾忌,在停车场时还能说亲道热,上桥后就换了副面孔,跟小王招呼一声,便四
散开去,各自为政,各显神通。
小王傻眼。
沈司星和小王面面相觑,踌躇道:“我要去前面看看,你留在这儿?还是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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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司星浑身僵硬,默默撇开小王,无奈地说:“我不是什么大佬。”
“你就是!”
“我……算了,你想跟就跟上。”
晏玦唧唧窃笑。
三人脱离大部队,沿着通天桥慢慢往北边走,走着走着小王就觉得有哪里不对。
他抻着脖子,原地转了一圈,一把拽住沈司星的衣摆,结结巴巴地说:“两边的灯怎么都灭了?”
沈司星抬头,他们上桥的地方在区政府门口,尽管时间已晚,但办公楼应该还有零星的灯光,旁边的商场生意不好早早打烊,商场外墙的霓虹灯理应亮一通宵。
可现在别说霓虹灯了,连桥下的路灯都没了亮光。
沈司星心里咯噔一下,小脸紧绷,语气还算镇定:“回去吧,和他们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