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懂得变通,一边抓造谣传谣别有用心搅动舆论的人,一边寻摸高人破煞,想
()从风水玄学的角度解决问题,这在建筑行业屡见不鲜。
可惜,全国各地,乃至国外的天师都来看过,法事做过一轮又一轮,问题始终没能得到解决,十年过去已成顽疾,像龙城土地上的一块疤瘌眼。
小王裹紧不合身的西装,打了个哆嗦,炎炎夏夜,他居然感觉有些冷。
八点一刻,几辆私家车悠悠停进立交桥下还未完工的停车场。说是停车场,其实就是块空地,水泥浆子都没抹匀,路况十分磕碜。
这也就衬得那三辆车,两辆宾利,一辆丰田阿尔法的保姆车愈发气度不凡。
小王打起精神迎上去,宾利上下来几个黑衣人,完全无视他的存在,俯身侧耳到丰田阿尔法滑下的窗缝边低语几句,才拉开车门。
丰田保姆车走下一位高个青年,穿着深色便装,夜色朦胧看不清他的长相。
穿着唐装的老者在青年搀扶下缓缓下车,看到束手束脚的小王,露出长辈般慈和的笑容:“久等了。”
小王差点流下感动的眼泪:“孙天师,您来了,救星就来了!”
“哈哈,不用这样!”孙天师笑道,他眉毛疏淡,长得又白又长,一直垂到颧骨下方,颇具仙风道骨,容人气量,“来,这是我的小徒弟,老七。”
这时,小王才看清楚青年的长相,或者说,他以为自己看清楚了。再一眨眼,脑海中只留下模糊的印象,大约是个五官深邃,气质阴戾的年轻人。
立交桥下陆陆续续又来了三辆车,新来的人似乎都认识孙天师,几路人马热情寒暄,时不时交换几句故弄玄虚的切口。
小王一个纯纯的外行人杵在旁边,什么也听不懂,完全被排斥在外,尴尬到头皮发麻。
突然,有人说:“时辰快到了。”
所有人都安静了,车辆和随行人员训练有素地离开,拥挤的停车场又空旷起来,只余下四位大师和那个叫老七的青年。
小王一脸茫然。
“人都到齐了吧?”孙天师和蔼地问。
小王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孙天师这是在问自己。
“到……应该到齐了吧?”穿堂风吹过立交桥下,小王拢紧外套,瑟瑟发抖,忽地,啊了一声,“好像还有一个。”
正说着,一道瘦弱的身影出现在路口,他张望着立交桥和道路两旁的建筑,匆匆忙忙横穿过马路,跑到众人面前,可能跑得急了点儿,肚子岔了气,手捂着小腹左下角气喘吁吁。
他看上去比老七小好几岁,气质阴柔,没有攻击性,穿着浅蓝色的无袖卫衣,宽松的袖口几乎能看到皙白的胸膛,身材偏瘦,长得还算高,可他那张脸实在是……
所有人面面相觑。
作为这次法事活动的直接负责人小王,下巴都要惊掉了。
董事长说,恩师给他举荐了一位玄学大师,厉害的嘞,请他一定带上。但董事长从来没说过,这大师是个学生仔啊!
为什么说是学生?
因为那双眸色浅淡的眼睛,虽然长得有些怪异,虹膜环绕着一圈血丝,但里面盛满了清澈的未经世事的愚蠢。小王对此再熟悉不过,一年前的他也差不多是这副德性。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不对,小同学,我们这做公事呢,你是不是走错地儿了?”小王头痛,“这是工地,未开放区域,不允许换人进来的哈,你快出去吧。”
那细皮嫩肉的黄毛学生仔听到他的话,略微怔了怔:“我是受人委托,来调查通天桥的。”
小王:“什么人?看给他能的!”
学生仔说,某知名建设单位董事长。
小王:“……”
好像是他老板。
孙天师笑呵呵打圆场:“既然来了,就是同道中人。这位年轻道友,请问贵姓?师承何人啊?”
学生仔乖巧点头,回答道:“沈司星,没有师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