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鱼记得很清楚,前世,温眠虽然也给他们取了名字,但表现的非常冷漠,只是丢下一叠档案就离开房间,还是家用机器人为他们念出名字的读音,他们这才知道自己的新名字该怎么念。
而且,前世,温眠给他们的名字里,虽然后面的字是一样的,但并没有带上温姓,更没有那些一听就让人觉得美好的寓意解释。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喉结微颤,紧张地吞咽着唾沫,觉得有什么东西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下意识把目光投向小黑龙,试图在黑龙这里找到合理的答案。
不用回头,小黑龙也能察觉到身后人鱼混乱的气息,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在小人鱼的手心里写下两个字。
放心。
咀嚼着这两个字的含义,小人鱼舒了口气,身体缓缓放松,松开握着小黑龙胳膊的手,直到一缕清风吹过,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冰凉,已经被冷汗浸湿。
他浑身绵软,靠在小轮椅上,注视着温眠朝小黄啾和小鹿崽走去的动作。
因为狗蛋和铁柱的风波,温眠对两只幼崽的审美表示怀疑。
面对两只幼崽似期待又似落寞的眼神,就连准备好的祝福也说不出口,酝酿半天,无力道:“等你们什么时候不想叫南宫狗蛋和皇甫铁柱……就明白这两个名字的意思了……”
温眠的语气唏嘘沧桑,幼崽的表情委屈懵懂,乐得观众们直拍大腿,说和南宫狗蛋和皇甫铁柱相比,温酒和温程真的是顶好听的名字。
温眠最后走到小人鱼身边。
小人鱼精神恍惚,还没有从前世记忆的冲击中回过神,全凭本能,抬头注视着温眠。
日落西山云归霞,风过无痕落酒家。
同前世记忆里的温眠相比,眼前的温眠明显有所不同。栗色的短发柔软蓬松,发丝细碎的垂到额前,柔和了整体的气质。这样的温眠是温润的,在初春的日影下泛着微微的暖意,仿佛镀上一层柔和的光影。
但他记忆里的温眠,应该更严肃,也更易怒的。
像那天在小巷里拎着箱子打人的温眠,才符合他心里对温眠的印象。
晃神间,温眠已经来到近前。
先在幼崽头上揉了一把,温眠习惯性地替幼崽理顺身后的头发,取出一只同样款式的小木牌,送到幼崽的手里。
“我给你取的名字是希尔。”
“温希尔。”
“希有希望的意思,象征光明和美好,意思是,哥哥希望希尔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做世界上最幸福的小人鱼。”
“所以希尔不必急着长大,哥哥会保护好你的。”
后面温眠还说了什么,希尔已经记不得了。他只记得自己接过木牌,非常认真地挂到心口的位置,拼着自己好不容易恢复的那点可怜的能量,在木牌上留下一个深深的精神印记。
有印记在,不管木牌掉到哪里,他都能找到。
饭后,正是夕阳西下,晚霞漫天的好时候。温眠收拾好剩下的厨余,把锅送回厨房,抱着小花豹坐到秋千上。
如温眠想象的一样,秋千宽大舒适,缠着柔软的棉条,可以让他抱着怀里的幼崽半躺下去,一边读书,一边轻晃。
几只幼崽都吃饱了饭,得了新名字正是满足的时候,没一会就打起哈欠。小鹿爱干净,把自己睡觉用的小棉垫拖到秋千旁铺好,自己躺在棉垫上,寻了个合适的角度,保证温眠一伸手,就能摸到自己的耳朵。
经历过南宫狗蛋和皇甫铁柱的抗争后,小黄啾和小鹿崽的革命友谊也迅速凝实,没事就喜欢黏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温眠没有探究幼崽之间的小秘密,反握书卷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夕阳在天边只剩一线光辉,落在小院里,投射出一抹漂亮的晕痕。
温眠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捡起掉在地上的书。小豹子还趴在他的身上,身娇毛乱睡得正香,嫩粉的爪垫微微张开,小梅花似的可爱。
温眠抬手一拨,那小爪子微微收缩,然后用力伸开,两只小胳膊使劲前伸,把身体都老长,像是在抗议温眠的打扰。
温眠轻笑一声,垂手去摸小鹿的脊背。也许是因为最近营养充足的缘故,小家伙肉眼可见地胖了一圈,背上的细毛水光顺滑,带着小鹿身上暖乎乎的温度,手感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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