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顾意菀已经转过了身子,侧脸随着吹动的纱幔半隐半现,萧沛抬眉笑语,“好似是顾大人的千金。”
“都转运使顾均?”
萧沛看着顾意菀,须臾,云淡风轻的颔首。
清早,瑶云端了热水洁具来伺候顾意菀起身。
她放下东西,转身去衣橱里拿了衣裳,来到床边,“姑娘先穿衣吧。”
“我自己来。”顾意菀披上中衣,低头系上衣带。
清早空气里透着凉,她没忍住低低咳了两声。
瑶云听见立马紧张皱起了眉头,“姑娘可是昨日游湖受了凉,奴婢就说天还冷,不能出去,姑娘不听。”
顾意菀听着她絮絮的念叨,一时头都晕了,“我就是吃了口风。”
瑶云满脸的不放心,顾意菀好声好气的说,“一会儿陈太医不是要过来,问问他就是了。”
瑶云这才点头,“若是陈太医说你身子差了,那可就不准再随意出府了。”
顾意菀笑的无奈,“你倒像是我主子。”
“姑娘!”瑶云恼嗔,“奴婢还是关心你。”
瑶云的娘也是顾意菀的乳母,两人是一起长大的情意,相处起来更似姐妹。
“好好好。”顾意菀唯恐她再念叨,“快替我梳发吧。”
……
晌午,用过饭瑶云就去了角门处候着,远远看到背着药箱走来老者,快步迎上去搀扶,“陈太医怎么也不坐马车来。”
陈太医年事虽已高,但筋骨依旧硬朗,精气神十足,“两条街而已,走走全当松动筋骨了。”
“您老这身子骨,我都羡慕。”瑶云笑说着,将人引进府。
清霜院里,顾意菀已经让丫鬟备了茶水,等陈太医过来,熟络的为他倒了杯茶,“陈太医一路过来辛苦,先喝盏茶。”
陈太医笑呵呵的接过,“顾姑娘客气了。”
放下茶盏,陈太医从药箱中拿出搭脉枕,示意顾意菀将手放上来。
瑶云在旁边一眼不错的看着陈太医把脉,顾意菀倒是没多大情绪,她自己的身体
她清楚,今日就是瑶云瞎紧张。
而且她是从娘胎里带出的体弱病症,天寒受累就会犯症不适,这么多年她都习惯了,只要按时服药,处处小心着,也就没什么要紧的。
见陈太医抽回手,瑶云一边替顾意菀整着袖摆,一边问:“陈太医,我家姑娘身子如何?”
“气血倒是比上回足些,不过得防着倒春寒。”陈太医虚指指顾意菀,和蔼的语气带了些严肃,“切记啊。”
顾意菀乖巧的抿着笑应允,“我知道。”
她幼时有一回犯疾病重,是陈太医赶来为她看的诊,自那之后每隔五日他老人家就回来府上为她把脉,多年来不曾断,顾意菀待他也如长辈般尊敬。
陈太医颔首笑着嗯了声,拿过桌边的纸笔开始写方子,瑶云凑在一旁看,忽然念道:“仁蓿?您不是说这药早已寻不到。”
“我那孙儿让人送来的。”陈太医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纸包,里面是已经炮制过的药材。
陈太医手指着药,神色间带着几分自傲,“此药难得,统共就寻着这些,但对你的病症大有裨益,你服上几日效果一定显著。”
顾意菀惊喜不已,瑶云更是眉开眼笑,感激道:“如此,可真是多谢了陈公子。”
“欸,哪里话。”陈太医摆摆手。
顾意菀问道:“上回听您说,陈公子就要回京了。”
她还记得,幼时有几回陈太医来替自己诊治,他的小孙儿就跟在一旁,只是后来他随着父母离京,自己也就再没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