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张地皱紧眉头,“那我不爱你。”
“不可以反悔的,你才说了爱我,”盛夜行哭笑不得,捏袖子把眼泪擦了,低头,嘴唇挨上路见星的鼻尖,“你再多说几遍,我得录下来当每天早晨起床用的闹钟。”
往往被要求时,路见星的“叛逆期”就到了。
他闭紧嘴唇,拒绝再吐露任何话。
高冷,害羞。
扯过床头备好的卫生纸,路见星把它笨拙地叠成三角巾形式,一点一点地擦盛夜行脸颊上的透明液体。他边擦,边从喉咙里发出“哼哼”声,看样子是真的开心。笑意在眉梢堆积。
“睡吧,我也爱你,”盛夜行说,“虽然我从没对你说过。”
羞于表达,盛夜行在说完这一句,反而脸红了。
还好夜里看不清楚,他庆幸地想。
这一夜,他们睡得迷迷糊糊。
半夜空调度数不够高,窗户也没关严实。寒风钻入房内,凉得路见星蜷缩起身子,躲在盛夜行这个热源身侧。记得去年这时也冷,他却还是固执地要用背靠墙壁。这是他保护自己的方式。
今年,有一点不一样。
在凌晨路见星醒过一次。
他全身心依赖于黑夜,嘴里像含了一块软绵甜糖。
路见星说:“我爱你”
“你要爱我多一点。”
睡眠一向较浅,盛夜行有意识地回复他。
“多很多。”路见星低喃。
“那我也要爱你多很多。”盛夜用胳膊回搂住他,姿势依存。
路见星清醒了不少,手指比划,“多,一点。”
多一点就好。
他说完,捂住眼睛。爱情使感官陷入麻木。过往的细碎片段如电影画面轮转,心动是获得最佳奖项的长镜头。他们始于一个名字,结束于漫长无尽的岁月。
路见星趴好,任由盛夜行亲吻他裸露的肩胛。
“我爱你。”
他强调着,又重复一遍。
用手指在盛夜行的手背上轻轻点了三下,再十指紧扣。
路见星好像也懂了世界上最难解的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