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多谢你。”霍戎缓了缓,说话时仍觉得喉头发堵:“朕赏你一百两金,以后莫要忘了治病救人的初心。
将那郎中打发走,霍戎没说话,只快速换了一身便装,翻身上了御马,点了两队禁卫,看模样是要出宫。
展凌等人吓得忙上前阻拦:“陛下,锦衣卫出动,定会以最快速度查明君后行踪并赶去接应,若陛下实在不放心,可派臣等去接,如今正是剿灭废太子的重要时机,陛下万金之躯,不可擅离京城……”
话还未说完,霍戎的马儿已长嘶一声,准备上路了。
“朕这一趟,是非去不可,京城的事务,暂且交给内阁,至于朕离京的消息,莫要张扬——就说朕去了京郊阅兵,拖延五日,等朕领君后回来便可。”
在场的亲信眼看霍戎这就要启程离京,不由得跪地阻拦:“君后可派人相救,可这社稷,只有陛下一人能担得起啊!”
霍戎皱眉,压低声音冷斥道:“莫要耽搁——君后才是只有朕能救,也……只有朕亲自去,他才肯回来。”
说罢这句话,他长呼出一口浊气,再不耽搁,扬鞭纵马飞速出宫,扬起的衣袂在风中飘起。
小进叹了口气,准备回春和宫,看着眼神始终直勾勾望着陛下离去方向的荷荷,不解道:“荷姐姐,您这是魔怔了?”
荷荷怅然道:“陛下这背影,竟让我想起另一个人。”
记忆里,也有这么一个人,为另一人远赴关山一骑绝尘。
“不看不看,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了,谁还有看信的闲情雅致。”
卫国公夫人正在心烦,看到奴役来送信,早已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他们拿下去。
“这是大公子的来信。”那贴心仆役凑到她耳畔,声音里的笑意不减:“这封信,是从吴江寄过来的。”
“商沅?”卫国公夫人发出一声嘲弄的冷笑:“他不是进宫当君后过好日子去了么,这又是哪个不长眼的,竟然冒充他写了这么一封信来骗钱。”
说着看也不看,就要烧掉。
“慢着——”商阙恰出现在门前,三步并做两步走过去:“你说这信,是从吴江流域发过来的?”
“对,一个叫什么平望古镇的地方。”
商阙眼睛眯了眯,快速的拆开了这信。
卫国公夫人也凑上来和他一起看,看完便道:“我说吧,又是这些不知道京城动静的江湖骗子,冒充商沅的名义,想向咱们府邸骗钱呢。”
商阙双眸微眯,将这封信带至霍从冉面前。
这纸笺的边缘,竟有丝丝缕缕如朱墨般的痕迹,他仔细去看——
发现那竟是血迹。
他直觉这信不简单,但反反复复的摩挲查看,却一无所获。
霍从冉眯眸道:“商沅逃出了宫,这里偏偏又有一封以他名义写来的信,若是假的,未免太巧,若是真的,那他写信到京城岂不是自投罗网,而且他和你母亲向来不对付,又怎会写信向她求助?”
商阙思索着,缓缓道:“这信会不会还有别的内容,只是不在这笔墨上。”
霍从冉一震,忽然道:“宫中曾传闻有种纸,浸水后可现出隐藏文字——”
两个人对视一眼,将纸笺轻轻浮于钵中清水之中。
字迹缓缓出现,二人看罢,皆怔在了原地。
商沅竟已怀了暴君的孩子,如今被堵吴江流域,这是简清冒死寄来的信笺,只盼着他们前去解决此事……
商阙道:“殿下,你说这信究竟是真是假?”
霍从冉沉吟道:“今日宫中来报,霍戎召集了两队禁卫,匆匆微服出了宫,那看来此事,也不是空穴来风。”
如今他们在京城的势力被剿灭得所剩无几,霍戎这几日又愈发大刀阔斧的铲除他的亲信,如今若是只在京城,几乎已无翻身之力,但……若是将商沅和信中的皇长子私藏起来不见天日,想必日后定然有用武之地。
“你还是过去一趟吧。”霍从冉缓缓道:“如今我们已经有了他们的确切位置,倒是比陛下还要快一些,就算这信是假的,你去看一眼也无甚损失。”
作者有话要说:
崽崽:爹,您这反射弧够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