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简清自责道:“当时若是冒着风险包下一条船,至少你路上能舒服些。”
商沅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安抚的翘了翘唇角。
简清望着商沅的腹部,忽然不自觉的喃喃道:“如果没这个孩子就好了……”
话音一落,两人皆是一颤,如同本风平浪静的水面骤然浮现了水怪,气氛开始逐渐诡异。
“阿沅,你别在意。”简清遮掩的支支吾吾道:“这孩子已经好几个月了,就算是为了你的身子,这孩子也只能生下来。”
简清借着事由起身离去,商沅侧身躺在船舱里,望着匆匆逃离的简清,不由得轻轻握拳。
那一瞬间,他看到了简清眼中转瞬即逝的阴暗。
“头儿,咱们昨晚还真说对了。”有个轻快的瘦小男人,如猴子般悄无声息的离开商沅的底舱,轻巧的钻入另一个船舱:“这两人还真不是夫夫,那绝色小美人应该是什么大户人家里私逃出来的——啧啧啧,一出手啊,就是五百两银子!我看他的身价,也许比咱们这一船的货物都值钱呢!”
“五百两!?”那头目明显比较关心商沅身上的钱财:“你看清楚了?”
“我看得真真切切——若是有误,您把我这一双眼睛挖下来喂鱼……”
“兄弟们,绝色美人身携巨银,这是咱们瞌睡了,老天爷送来的金枕头啊——怎么样,做了这一笔?!”
“可那美人身边还有两个男子呢,特别是昨夜我们在甲板上看到的那位,倒是上赶着当别人家孩子的爹呢……有他在,我们可近不了那美人的身。”
“做人,别太天真,夫妻还是同林鸟呢,更别说像是他们这种半路夫妻。”
有人犹豫道:“可那美人怀孕了,就算是抢过来,咱们也吃不到嘴里啊……”
“啧啧啧,你倒是挺在意他的死活,那样的绝色美人,只弄一次也就是了。他那么显眼,以后下船留在身边也是个祸患……”
“这船要驶向吴江流域,那里水深浪急,不用下船就能解决此事——”
天色渐渐黑沉,几人的议论,也被水浪声渐渐遮掩。
天色渐渐混沌,霍戎一路疾驰到了京郊,可眼看到了卫国公的别院,却不由得在门外马蹄踟蹰。
那本子,字字皆是少年的情思,他只是匆匆看了几行,甚至不敢再仔细的往后翻页。
之后便一刻也未曾延误的飞驰而来。
霍戎轻轻握了握掌心的马鞭。
自己身为君主,只要一旨令下,商沅并没有选择,或者反抗的权力。
——他这么一意孤行的赶来,并未采用下旨的激进法子,也未采用如同赏赐等的折中法子,自然是觉得抛开前事不提,婚后……的确是自己理亏了。
在这样的情景下面对面相见,自己难免要说几句低头软话。
他向来不善于此道,如今成了一国之君,便愈发难放身段。
而那难堪的往事,他也不愿再开口触及。
霍戎深呼一口气,既然迈出这一步,他便已想清楚了——
往事如何就先按下不提,大婚后商沅无可指摘,过几日彻底铲除霍从冉后,他愿意和商沅前尘尽抛,过真正君后相依的夫夫日子。
就连那祭祀大典,若是商沅想要,自己也会带他前去,当众昭告天下。
霍戎自觉诚意很足,想着若是少年知晓这婚事还在,自然不会再纠结于自己当初大婚目的,定会乖巧体面地随他回宫吧。
霍戎在庄子门前下了马,示意下人拉开大门。
作者有话要说:
沅沅:又好面子又含蓄又多疑的人注定没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