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太子逼迫下药刺杀,怀揣利刃却难下手,索性和他春风一度,和有情之人做快乐事,阿沅无怨无悔。”
“他是天子,阿沅却是如尘埃一样的所在,全靠迷药侥幸一度春风——想来真是愧对曾经的旧情,从此后,只想把这思慕埋在心底,免得他晓得后厌弃……”
“哎,陛下果然痛恨那下药细作,我要保守好这秘密,性命事小,让阿戎厌恶事大,不过那是陛下的第一夜,我们倒是不谋而合……”
“终于和陛下大婚了,可我只能躲闪而已——孩子已两月,难耐折腾,纵容日夜贪恋陛下,也唯有忍耐,阿沅无错,只是想和陛下有个孩子……”
商沅看着之前写的小作文,差点原地尴尬到窒息。
这是他花心思打造的利器,准备前脚招供了孩子,后脚就甩给暴君看……
商沅兢兢业业,还打算找个机会故地重游去太学一趟,做戏做全套,把之前求学时期的“暗恋心理”也做一下……
卫国公府,商阙望着前来禀告的小满,缓缓道:“汤的事情还算顺利?”
小满道:“君后没说什么,今日熬了汤,就如同往常一样,给陛下端过去了。”
商阙脸色一变:“他没有任何反常?”
小满一怔,仔细想想,还是摇了摇头。
商阙冷笑一声:“那就奇怪了,没有反常,就是最大的反常。”
“蟹黄鱼丸汤,那是之前霍从冉最喜欢喝的汤,我那哥哥前几年,为了讨好太子,每日都会给他熬——如今你给他说这个汤,他却没有丝毫避嫌,还乖乖熬给陛下……”商阙冷笑道:“你说此事,是不是极为蹊跷?”
小满思索道:“的确奇怪,之前君后在陛下身边当细作,好几次都和奴才打过照面互相配合,奴才本还担心,他这次弃主投靠陛下,会将奴才供出来,后来君后一直没指认,奴才还以为他表面入宫实则心向太子,正在暗中筹谋反击,可今日却觉得,君后宛如变了一个人,如同不认识奴才一般……”
商阙若有所思,将商沅所做之事细细的在脑海中盘桓了一遍。
奇怪,太奇怪了。
霍戎向来狠戾绝情,商沅当年写信放飞鸽子,勾引霍戎领兵来京,后又诬陷霍戎谋反——
此事晓得的人不多,但商沅自己却清楚,他对暴君做了多么难以饶恕之事。
按理说,霍戎登基,商沅应该连夜逃出京苟住一条命才对。
可他这哥哥却像是完全忘记了前尘过往,还摇身一变,和霍戎当上了恩爱夫夫。
这不是太匪夷所思了么?
“你说,商沅会不会脑子又出了问题?”商阙沉吟道:“我最近愈发觉得奇怪,就算霍戎既往不咎,但伴君如伴虎,商沅又怎会在陛下身边真的安下心,不怀疑陛下的用意?”
只有一个可能——商沅忘记了他曾经背叛过暴君。
小满觉得这极为匪夷所思,但他看到过商沅和陛下相处的模样,愈发觉得,极有这个可能。
商阙道:“我这哥哥不是今日还向你打探陛下之前发生的事么?所以,我们要不要当个好心人,提醒他发生什么了呢?”
让商沅知道自己曾经对暴君做下了多么不可饶恕之事——
那些事情,涉及霍戎的信任和亲人,难以真正释怀,会日日夜夜如同一根刺,卡在霍戎的心口。
谁也无法预料,究竟哪一日的哪个细节,会让霍戎震怒,从而追究往事。
天子一怒,流血千里。
商阙不信,商沅还能心安理得当这个所谓的君后?
每日每夜都陪伴一个自己曾经背叛过的君王,噤若寒蝉之下,商沅会不会吓得立刻逃出宫呢?
“你先让商沅每日都送那汤过去,到了时机我们再点个陛下。”商阙道:“还有,菜市口之后,你说陛下最近极少在商沅面前杀人罚人?这不好,下次陛下打杀人时,你想个法子,多让我那哥哥看着。”
好让商沅莫要忘记,他枕侧的夫君,是多么可怕嗜杀的帝王。
作者有话要说:
茸茸咬牙:你这么用心良苦,不如下次杀你时让我媳妇儿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