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戎目光落在那花瓶上,语气微沉:“谁让你把花枝插进来的?”
插花的是个小宫女,吓得登时跪倒在地:“奴婢见窗外的腊梅开得好,就自作主张折了一枝进来……”
霍戎缓缓抬眸,果然见窗外的腊梅正迎雪盛开,清冽的寒香被风雪一摧,反而愈发撩人心扉。
霍戎移开目光,面无表情道:“他今日进宫了?”
“是。”冯公公小心回答:“商公子既已被封君后,按理要先去太庙行礼觐见,正是选了今日。”
霍戎目光幽深,抽了那花枝擒在手中,大步走了出去。
冯公公摆摆手,侍奉的太监们忙又跟上。
荷荷望着霍戎的背影,低声道:“这几日我总觉得,我前几年见过咱们君后一次。”
冯公公笑了:“怎么,在话本子里见过?”
荷荷被调侃的红了红脸,认真道:“那倒不是,我记得那是个下雪天,君后来过我们家,只是他那时很狼狈,不像现在和谪仙似的……”
冯公公一怔,不由问道:“大约是几年前?”
荷荷很认真的想了想:“算起来,刚好有五年了呢……”
“胡说。”冯公公低声道:“你知道五年前的冬天是什么日子?咱们陛下好心去京城救人,却被诬谋反……”
冯公公悄声道:“我也是最近才听说宫里的风声,说是我们陛下之所以冬日进京,是因为商公子放飞了一个鸽子求救——陛下才会从边境赶到京城……”
荷荷倒吸一口凉气。
“而且还有人说,我们陛下的同母妹妹,当时的柔暇公主,撞破了太子和商公子的诡计,被商公子连夜带出宫灭口了,可怜的公主,那时才八岁,脑子也被亲身母亲毒坏了,我们陛下最心疼这个妹妹了,据说就这么被人害了,唉……”
冯公公抬眼看了看走在前方的陛下,心里暗叹口气,压低声音道:“所以你可别乱说话,更别说什么五年前的冬天,那是陛下的忌讳。”
荷荷缓缓道:“可是……若五年前当真有此事,商公子又怎会没事儿人一般对咱们陛下?”
冯公公压低声音道:“还能如何,欺负咱们陛下呗。”
不过陛下可不是好欺负的呢,虽说配合着商公子只字不提往事,但就连让商沅入宫,也是有目的在。
荷荷没说话。
八岁,脑子不好,小女孩……
荷荷皱眉。
五年前的冬天,那貌似君后的少年,的确曾将一个有些痴傻的小女孩交到了自己母亲手上,匆匆留下一笔钱财后,不顾自己一家人的劝阻,冒着风雪走出门去。
似乎——
是奔赴位于甘肃的边境,那少年只淡淡说了一句,给友人传递消息。
荷荷却始终忘不掉那日他离去的背影。
天寒云低,滴水成冰,少年翻身上马,凄烈的寒风卷起他的衣袂发丝。
西去边境,意味着要在冬日,越过太行祁连。
隐约的云雾间,少年马蹄不停,果断的未再回首。
似乎前方,凝聚着他此生所有的执念。
作者有话要说:狗攻靠近,微笑:好孕气,朕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