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凝。
盛皎月念完信上这句诗,面红耳赤,耳朵滚烫。她猛然合起书信,又忍不住打开多看了两眼。
是卫璟的字迹。
是他亲笔所书。
云烟没看清书信上的字,只瞧见姑娘红透了的耳朵,“姑娘是看见什么了?”
盛皎月将这封信藏在袖子里,“没什么。”
她羞答答的让云烟将这些东西又重新收了起来,没有再放到库房里落灰,就摆在卧房隔间里。
她对着这封信看了良久,强迫自己从信上挪开眼睛不要再看,她将信封压在枕头底下,闭上眼强逼着自己睡了个回笼觉。
盛皎月耳朵有许多杂乱的声音,很是吵闹。
她睁着眼想看看是谁在吵,眼前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楚。
远处的声音逐渐清晰。
她认出来了是谁,千禧寺的缘合法师。
“本就是一桩孽缘,陛下何必强求圆满?损身伤心。”
“朕无妨。”
这是卫璟的声音,低沉沙哑,极致压抑吞没了所有光亮。
男人喉咙嘶哑,生涩的嗓音仿佛从地狱深处溢出,他说:“朕愿倾尽所有换得她来世圆满。”
声音越来越远。
直到盛皎月再也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
她睁开眼,愣愣盯着头顶的床帐,过了许久都无法从心有余悸中回过神。
屋里并不冷,她的后背却沁出许多的冷汗。
云烟轻轻敲门,“姑娘,您睡醒了吗?”
盛皎月被她的声音拖回一半的神志,脸色苍白,“嗯。”
云烟端着糕点热茶进屋,看着她欲言又止,显然是有话想说。
盛皎月问:“怎么了?”
“宫里来了人,册封您为皇后的圣旨已经送到了府里。”云烟想到姑娘日后要嫁的那个人,本能害怕,“夫人让我来问姑娘,您愿意吗?”
盛皎月忆起从前重重,初遇时站在院子里芝兰玉树般的少年,后来雪中送炭的那盘糕点,至今叫她难以忘怀。
那双漂亮纤长的手,袖口浮起清清淡淡的冷香。
昨晚潮湿绵长、充斥着爱意的亲吻。
他为她穿衣,为她编发,半跪在她面前垂首帮她洗脚穿袜,还有……
说了那么多遍的喜欢。
卫璟说他对她字字真心。
盛皎月心头微动,小声却认真地说:“我嫁。”
她抬起头看着云烟说:“告诉母亲,我心里是愿意嫁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