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杨今年二十三岁,从小也是半个别人家的孩子,热情助人、勤劳认真,具备不少良好品德。
他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会是个好人,熟料突然有件亏心事,那就是喜欢苗苗。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是把苗苗当自家妹妹,很是照顾。
现在陡然对“妹妹”产生男女之情,一种道德上的别扭束缚着他,还对自己有些谴责。
因此,他对方青禾的冷眼是意料之中,甚至理所当然。
毕竟他自己都觉得这样不合适。
但苗苗不这么觉得,她现在的状态在于,隐约知道自己是喜欢周杨的。
却没有从周杨超乎寻常的关心里,感受到他也是喜欢自己。
由此她多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趁着大家在给新家收拾院子的时候凑过去,说:“杨哥。”
叫完这一声,就不知道要讲什么。
周杨眼神都递过去,看她没有下文,说:“累了?”
方家新房子买得大,院子就有一百平,为省钱只买了树苗,他们正在挖坑种树。
苗苗拿着个小铲子给树根盖土,一滴汗从她的额角滑落,主要是晒的。
她摇头说:“没有。”
周杨这几天其实一直有件事惦记着,那就是苗苗承诺的“大礼物”,也不知道是什么,这么些日子都没见再提起。
他也不好意思催,只是念头纷杂。
苗苗本来也在躲他,就是因为礼物的事情。
她每天看着自画像,越觉得把这作为礼物送出去有些奇怪,正在动手画别的。
两个人心里都装着一件事,但都避而不谈,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古怪。
禾儿眯着眼看,说:“苗苗,你去买冰棍吧。”
就在街口有个小卖部,没几步路。
苗苗老实应下来,拍拍身上的灰往外走。
不过才跨过院门,她就反应过来掏自己的口袋,里面压根就没钱,只得往回走。
禾儿看她的样子就知道,摘掉劳保手套说:“好歹带个块儿八毛的。”
出门在外,哪能一分钱都没有。
苗苗脑袋转一圈,她只要有可以依靠的人在身边就大大咧咧。
如果是自己一个人的话,倒是万事不用人愁,不以为意地捏着钞票往外走。
禾儿无奈摇摇头,看到周杨冷哼说:“别偷懒。”
周杨今天是一大早就来,说是“偷懒”也太鸡蛋里挑骨头。
但他本人也没有可以抗议的地方,锄头往地上一砸,溅起尘土。
高明对哥们还是同情的,挪过去说:“咬定青山了?”
周杨看他一眼说:“有没有什么诀窍传授一下?”
诀窍嘛,高明对着禾儿有用的,教给他也没用。
但对着别人的,还是有几句,说:“方叔是嘴硬心软。”
周杨想想都头疼,说:“我跟苗苗还没怎么样。”
就是没怎么样,才更要讨好啊。
高明不可思议道:“早晚要的事。”
苗苗是全家的掌上明珠,相对的也很看重父母和姐姐的意见。
哪怕有一个人不点头,她恐怕都会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