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杨这次回南京,也不算是为过年。
他人生最重要的一段时间在这度过,颇有些同学、朋友、旧同事的人脉,还有叔伯长辈们。
当然不是说走后门办成什么事,但现在资讯不便,很多事情靠的就是口口相传。
他总得让人家知道他在做什么,以后好帮忙留意吧。
为此,他跟花蝴蝶似的,正月里头四处乱串门。
长袖善舞,不像老周家的种。
周仁冷眼旁观,说:“就数他能折腾。”
陈兰兰听见也当没听见,一声不吭地忙活手上事。
少年夫妻到今天,句句要接话才叫累得慌,儿子的事他们就谈不到一起去,说起来指不定又要吵。
大过年的,也消停些吧。
她把布铺开在沙发上要扯平,周柏正进屋,过来问说:“妈,我哥呢?”
他跟周枫是双胞胎,只比哥哥周杨小两岁,不过还在念大专,要六月份才毕业。
对跟在哥哥们的屁股后面长大的人来说,一定程度上他们才是父辈的代表。
周仁坐在椅子上冷哼一声,寻思哥哥哥,也见不着他坐在这儿吗?
周柏悄声说:“天天‘哼哼’,咋不跟我哥顶。”
陈兰兰拍他一下,说:“出去了。”
孩子长大是这样的,有自己的事业,成就好像要盖过父母,就不能再拿他当以前。再说,老跟老大顶着,男人心里也不好受。
怎么又出去了,一天天的。
周仁挑剔道:“难得回来一趟,不着家。”
周柏向着哥哥,说:“您以前要是休假回家,也差不多。”
周仁一噎,说起来他这个最理亏,年轻的时候图省事,想做甩手掌柜,可不得吃苦头。
他意兴阑珊又“哼哼”两声,惹得陈兰兰失笑。
她推着老二说:“行啦,玩你的去。”
周柏故意拍口袋说:“我哥给了我两百。”
可真是阔得不行,周仁抽拖鞋想揍他,叫臭小子一溜烟跑没影。
他尤不平,说:“给他能的。”
也不知道是说谁,陈兰兰不在意道:“那人家确实是能。”
她恢复高考那年到南京上的大专,毕业后分配到纺织厂,十来年已经是后勤的主任,级别尚可,工资林林总总加起来,也就每个月两百多。
周仁的倒是高一点,他是副团级转业,到南京后在军工企业工作,现在刚升的副总经理,主管的就是保密和安全。
企业是部属国企,他的级别论起来也是厅级,不过现在都不大这么算。
工资待遇上向来挺好的,毕竟他级别、资历都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