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韶光扯了扯唇,给了吴怡一个标准的笑容,眼神客套中又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隐晦的不屑,含笑问她,“木簪烧完了,心里可算是放心了?”
吴怡脸色一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怎么敢!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说出来,都不顾虑一下旁人的心思吗?
吴怡下意识地看了徐子渊一眼,对上徐子渊古井无波的眼神,吴怡心中又是一紧,有种自己所有的阴暗心思都被他们看透的狼狈羞耻感。
柳璋一听就来了精神,“木簪?什么木簪?”
“也不是什么大事,”柳韶光意味深长地看着吴怡,“就是有人偷偷……”
“表嫂,”吴怡转身指了指身后房子的东西,“姑母还等着我去回话呢,你看,这些东西就先收着?”
柳韶光心下暗笑,偏头看了秋月一眼,“好好收进库房。”
秋月似乎在发呆,缓了一瞬才回过神来,赶紧应下,“是!”
吴怡见柳韶光不再提起木簪之事,同样也松了口气,笑着对上秋月的眼神,温声道:“有劳秋月姑娘了。”
“表小姐客气了。”秋月福了福身,小声指挥着前来送东西的婢女将东西抬去库房。
为了避免柳韶光再次提到木簪的事,吴怡便决定先发制人,含笑问柳韶光,“今年宫中开年的宴会,以表嫂的品级,必然是要去的,现在表嫂有了身子,可有万全安排?”
柳韶光微微一愣,上辈子这个时候,自己其实是没进宫参加宴会的。那时候自己还没有诰命加身,正好又查出来有孕,初次怀孕,确实慌乱无措,不知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便一直在院子里养着。
现在吴怡这么一问,柳韶光才反应过来,今年宫中宴会,她这个新封的永宁侯夫人,总得要亮相的。
不但要亮相,还得亮得漂漂亮亮的。铱誮
徐子渊的眼神一直黏在柳韶光身上,当然也知晓她的心思,柔声开口道:“太后娘娘上回不是赐给你一套孔雀裘?宫宴的时候,你正好可以穿着,防寒保暖又漂亮。”
柳韶光又是一愣,而后眼神也亮了起来,哪个姑娘家不希望自己漂漂亮亮的?柳韶光原先还觉得那身孔雀裘张扬了点,现在一看,正好,御寒又善良,怪不得众多娘娘抢破头,另一件现在还没个去处。
再则,穿上那件孔雀裘,好歹也能让太后想起来,那身衣裳是她赐下的,总归又要对柳韶光上心几分。
吴怡见他们已有决断,也不再多言,识趣地告辞。去正院的路上正好碰上从库房回来的秋月,秋月赶紧对她行礼,吴怡淡淡扫了她一眼,随意摆了摆手,目光掠过秋月的发间时,在她发间那柄白玉牡丹簪上面停留了一瞬,嘴角浮现出一抹极其微小的笑意。
秋月进屋时,柳韶光还扯着徐子渊的衣袖撒娇,“那孔雀裘会不会太招摇了?若是有人眼红怎么办?”
论哄人,十个徐子渊加起来也比不过一个柳璋,奈何现在柳韶光问的就是徐子渊,任凭柳璋多能舌灿生花也没用。
徐子渊那张嘴,没有准备的时候,是真的憨,憋了半天来了一句,“要不,我向陛下把另一件孔雀裘也讨过来?”
柳璋噗嗤一声就笑了,对上柳韶光不善的目光,柳璋赶紧摆手,一边笑一边为自己辩解,“我看这样行,两件还能换着穿。最要紧的是,就凭姐你这张脸,谁敢跟你穿同样的衣裳啊?那不是自取其辱吗?你宫宴那天这么一打扮,保准宫里娘娘都不会再向陛下提孔雀裘的事儿!穿不出你十分之一的风采,那不是上赶着把脸送给别人打?”
徐子渊看着柳璋张口就来的甜言蜜语,十分认真地将他的话背了下来,心里还挺高兴:又学到了哄阿韶的新办法。
作者有话说:
柳璋:看见没,学着点!
徐子渊:学会了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