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柳韶光才不会让自己受半分气。
就该让徐子渊头疼!
已经上了船的徐子渊莫名背后发凉,又生出一种不太美妙的预感。心下暗暗叹气,这种熟悉的感觉……自己又有哪里惹怒阿韶了?
江氏先夸了徐子渊许久,终于将话题转到了吴怡身上,迟疑了许久才道:“侯府那个表小姐,我听钱嬷嬷的意思,怕是侯夫人有意亲上加亲。你虽是陛下赐婚嫁给世子,但侯夫人心里未必爽快,婆婆天生压儿媳妇一头,你且学聪明些,不要同你婆母硬碰硬,只管将难题扔给世子。我瞧着世子对你很是上心,也不像你爹耳根子软,是个有主意的,不会叫你受委屈。可别学娘,我那是你爹靠不住,赵姨娘又借着你祖母的势蹬鼻子上脸,我也只能同她们撕破脸了。”
说完,江氏又叹了口气,眼中露出了深深的担忧,“我和你爹同是商户,江家和柳家地位相差不大,和你爹闹一闹也无妨。侯府那边也不知是怎样的光景,若真到了那一步,你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有了孩子才是最重要的。你看看我,生了你们兄妹三个,眼下你大哥越来越出息,你也嫁了个好人家,你祖母哪还会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
柳韶光心下一阵悲哀,这世道,女子大多艰难,百年苦乐皆由他人。上辈子,让柳韶光欣慰不悔的,也只有她的长洲。
想到徐长洲,柳韶光便是目光一柔,认真地对江氏道:“您就放心吧,您的外孙指定是个出类拔萃又孝顺的好孩子。”
“那就再好不过了。”江氏的眼角笑纹隐隐,“生了孩子,后半辈子才有指望。至于世子……若是实在不会疼人,你便放宽心,好好照顾孩子便是。”
江氏可是柳韶光的亲娘,哪能看不出柳韶光对徐子渊心怀芥蒂。虽然不清楚他们两人发生了什么事,但自己的孩子自己心疼,婚事不能退,那就好好开解开解柳韶光,别掏心掏肺地对别人好,好好养大自己的孩子才是最要紧的。
柳韶光一听就乐了,果然是亲母女,都想一块儿去了。男人有什么要紧的,孩子才是娘亲的心头肉!
要不是为了长洲,她才不会再嫁给徐子渊!
江氏见柳韶光眉眼开阔,不像是为了侯府那个表小姐发愁的样子,心下暗暗松了口气,而后尴尬地挪了挪身子,飞快地将一本小册子塞进柳韶光手里,面上镇定,比平时快了许多的语速却出卖了她此时紧张的心情,“这册子你好好看看,有不懂的再来问我。”
说完,江氏便像后头有鬼追似的,火急火燎地奔出了门。
柳韶光拿着这小册子,顿时哑然失笑。看看江氏方才那尴尬的模样,柳韶光不用打开都知道册子里画的是什么,避火图罢了,也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上辈子柳韶光还会害羞脸红,现在嘛……上辈子孩子都生了,哪还会再为此害羞?
再看册子里的图,柳韶光内心毫无波动,顺手将它压在枕头底下,翻身睡了过去。
柳焕算着时间,估摸着迎亲队伍这几日就该到了,每天都派人去码头守着,只等见到官船的影子便来柳府通报一声。
柳府上下更是做好了万全准备,嫁妆都收拾妥当了,送亲人员也早早地住进了柳府,只等迎亲队伍一来,就能热热闹闹地送柳韶光出门。
柳韶光的嫁衣也早早备好放在房里,全福夫人也住进了柳府,一应事务俱准备妥当,一声令下就能随时出发。
柳韶光都忍不住打趣柳焕,“大哥这般严阵以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要去打仗呢!”
“同打仗也差不离了。”柳焕一脸严肃,“这可都是你的脸面,我们本就在门第上弱势了些,我要是再不帮你把这个场面撑起来,你在侯府的处境岂不是更艰难?”
柳韶光一怔,眼中有了泪意,而后努力展颜一笑,认真同柳焕保证,“放心吧大哥,我一定会在侯府过得好好的。这世子夫人,我必然会做得漂漂亮亮,旁人想挑毛病都挑不出!”
“那就好。真受了委屈,也别瞒着我。”
“我像是那种打落牙齿往里吞的人吗?”柳韶光眉头一挑,“大哥可就看轻我了。不过一桩亲事罢了,何必这般严阵以待。迎亲队来了,也得听我们的,等我们收拾妥当了,才能动身去京城!”
柳焕本来悬着的心,瞬间就放下了。
也就是这时,下人匆匆来报,“大少爷,姑爷的船,到了!”
作者有话说:
阿韶:男人哪有儿子重要?长洲,娘最疼你了!
徐子渊:我还能抢救一下!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