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应该算是林斯逸第三次见季洲。
他一向很少对一个人产生莫名其妙的敌意,可季洲却是这个意外。尤其在听到周涞如此亲昵地喊对方“季哥哥”,林斯逸只觉得刺耳。
周涞花蝴蝶似的从楼上下来,白晃晃的那截腰掠过林斯逸面前,直接朝季洲走过去挽住他的手臂往外走:“还是季哥哥贴心。”
季洲被迫拉着往外走,他拧着眉:“你确定你是肠胃不适?”
难道不是脑袋秀逗?
两人走到外面阳光底下,周涞伸了个懒腰。
这会儿午后,明媚的阳光照耀在人身上,让人又暖又懒。这个天的阳光应该算是最舒适的,不会像夏日那样太过毒辣,也不会冬日那样威力不足。
季洲看了眼周涞的打扮,好看是好看的,但他还是啧了一声:“小姑娘,这天还没有那么凉快吧。”
周涞白眼:“你懂什么?又不是穿给你看。”
季洲自讨没趣:“得,那我不看,我先走了。”
“你那么着急干什么,先别走呗。”周涞背对着林斯逸,故意往季洲那边蹭。
季洲何等聪明的人,怎么看不出周涞这点小伎俩,他这会儿倒也配合她,低声问:“怎么?你们小两口闹别扭了?拿我当炮灰呢?”
周涞忍不住噗嗤一笑:“要不怎么说你是我季哥哥呢。”
季洲故意掏了掏耳:“你快别这么叫,我鸡皮疙瘩起一身。”
周涞从未跟季洲说过自己已经跟林斯逸分手的事情,是以季洲一直以为她现在感情滋润。
年初在酒店的事情,季洲后来想想自己对林斯逸所说的话似乎有些冒犯。前段时间他本想让周涞带林斯逸出来,他请人吃一顿饭当赔礼道歉,但周涞一直搪塞说林斯逸忙。季洲依稀从周涞的口中得知林斯逸还在z大读博,一个穷书生。不过季洲倒也不觉得能赚多少钱算什么本事,衡量一个人的成功与否也从来不是金钱。
从表面上看,周涞的确丝毫没有受到失恋的影响,她照样工作社交,只有夜深人静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她莫名其妙的就会想到林斯逸,阴魂不散的。
季洲回头看了眼,林斯逸这会儿也已经下楼了,人倒是没往他们这边看,但男人的第六感告诉季洲,他这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行了,别演了。”季洲一脸嫌弃地推了一把周涞的脑袋。
周涞瞪一眼季洲:“你怎么都不配合我一下啊?”
“我配合你干嘛?你们小两口打打闹闹的,少扯上别人。”季洲把手上的药往周涞手里一放,“你老大不小的人了,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药记得吃,也要忌口。”
周涞反倒不耐烦:“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嗯,那我走了。”
“去你的。”
两人各自相反方向离开,季洲往外走,周涞还是打算上楼回房间休息。路过厨房的时候,周涞下意识往里面看了眼,见林斯逸正躬着身子在忙活。
季洲往外走了几步,想想不对劲,又掉头走回来。他特地绕了一圈,在厨房里找到林斯逸,懒懒地靠在门框上看着这个正在洗碗的男人,感觉挺稀罕的。
林斯逸放下碗,抽了纸巾擦拭掉手上的水珠,转过身靠在洗水槽面对季洲。
季洲开门见山:“其实一直想跟你说一句抱歉。”
“抱歉什么?”
季洲笑:“年初在酒店的事情,希望你不要误会。我当时的确有过追求周涞的念头,不过我还不至于那么不要脸去抢别人的女朋友。周涞这个人嘛,也一直都是没心没肺的,她只把我当成一个邻家大哥哥看待。”
林斯逸沉默。
不能否认的是,那晚对林斯逸来说的确是一个心结。现在由季洲亲口说出,他沉重的心情忽然轻松了不少。甚至像是一盏原本已经熄灭的灯火,现在突然有了一抹零星的火光再次出现。
季洲说:“我猜你们两个人大概是闹别扭了,于情我是应该站在周涞这边的,但忍不住想给你支个招。女孩子嘛,多哄哄就是了,对周涞这个人尤其,她刀子嘴豆腐心,最喜欢听好听的。周涞这个人其实没什么心眼,你看她横冲直撞的性格,跟我小时候认识的那个她是一点变化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