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七尺男儿落泪,这画面怎么看都有些违和,却也让周涞感觉到心疼。
她动了动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涞来不及做什么反馈,像是危险来临的前一秒,只能怔怔望着,有心无力,大脑一片空白。
林斯逸转过身不再面对周涞。
他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他宽大的肩膀也跟着在颤,似乎是在抽泣。
周涞忽然有些慌了,她哪里见过这个阵仗,连忙把手机往旁边一扔,从床上起来。
“林斯逸,你哭什么啊?”她说着朝他走过去,声音也放轻柔了不少。
林斯逸仍是背对着她,哑着颤抖的声线:“你别过来。”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伸手握拳捶了捶胸膛,逼迫自己不要哭。
可是没有用,泪水仿佛决堤,他真的太难过了。
周涞果真光着脚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有些不知所措,眼前这场景反倒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个欺人太甚的渣女。
她想过去抱抱他。
可他的背影看起来又是那么拒人千里之外。
林斯逸立在电视柜前,他像是跑了一场马拉松,浑身脱力,近乎虚脱。
颤抖的一手撑在桌子上,另外一只手则囫囵擦了擦不争气的眼泪。
待情绪平稳,林斯逸才转过身。
他先是注意光脚站在地上的周涞,不忍心地说:“地上凉。”
周涞这时候哪管那么多,她还要把事情问清楚:“林斯逸,你说我玩你,什么意思?”
她心里隐隐有一些不太好的假设,又觉得不太可能。
林斯逸凸起的喉结微微滚动,摇头:“没什么意思。”
周涞也软下声,想要好好说开:“你有话就直说,这样藏着掖着干嘛?能解决问题吗?”
没有什么安慰人的经验,她只知道要解决问题。
这句话也给了林斯逸某种探索真相的勇气,他问她:“你对我,不是玩玩的对吗?”
他甚至已经在心里给她列举了无数个反驳的例子:
她特地凌晨从b市赶回来赴约,她精心保管着他送给她的花,她独自一个人驱车来和他一起跨年,她给他准备了那么多精美的礼物,她还会那么用力地亲吻他的双唇……
她一定也认真的喜欢过他的。
周涞有些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所以那天你都听到了?”
林斯逸点点头。
那天她打赌说的话,他其实全都听到了。
但他不在意,只要她会注意到他,他不介意以怎样的角色出现在她的世界当中。
周涞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她忽然觉得这一切都像是一个笑话。
以为自己是坐在观众席上精明的看客,不想结局反转,她才是那个被当成猴耍的小丑。
她还想着好好安慰他呢?保不齐自己还被玩得团团转。
“怪不得。”周涞倒退坐在床上,“怪不得你从不拒绝我,你是等着看我笑话?”
“不是。”
周涞打断:“林斯逸,你从一开始就没有信任过我,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