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大明星帅哥见多了,这些入不了法眼了呗?”
程盈盈咯咯笑了起来,撕掉鬓角边缘残留的泥膜,露出鹅蛋般光滑的肌肤。
“那倒不是。”
沈倾城轻轻摇了摇头。
“在娱乐圈呆久了,我只是觉得,跟太帅的男孩子在一起是很难幸福的。”
这位短短几年内便家喻户晓的女明星伸了个懒腰,堪称完美的s型曲线,被包间里的暖色灯光直直地打着,动人心魄。
“怎么说?”
程盈盈好奇道。
“一个众星捧月惯了的人,从小到大见证无数异性不同方式不同程度的殷勤,他在任何一个人身边落定,都会觉得是对方的恩赐。”
“跟这种等级的帅哥在一起,只能图一张花期短暂的脸,和它带来的一些些情绪价值——因为通常来讲你几乎得不到其他东西。”
“钱和体贴,想从他们身上得到,你必须拥有一些什么东西,让他觉得自己的这张脸相比起来不足为奇,比如十分可观的财富或地位,或者在他级别之上更胜许多筹的美貌。”
“这样哦”
程盈盈若有所思。
“因为他们的内核一定是被长期浇灌而出的自恋,而爱一个自恋的人是这个世界上最辛苦的爱。”
看惯了圈内风浪的沈倾城,长长叹了一口气,望向窗外。
自恋的人,天生懂得如何巧妙地在爱自己的人那里强取豪夺。
他们认为对方的无尽奉献是应当,是靠近他应有的祭品,宛如平民祈求神的庇佑,或者凡人跪拜在美神的雕像前。
他们懂得,自己拥有情场更多的偏爱,在游戏里掌握最高话语权。
而对方付出自己的一切,最后只会成为——用得很方便。
“按你这么说,他也是众星捧月惯了的啊”
程盈盈挑了挑眉毛,看向沈倾城的目光意味深长。
“你爱他,不辛苦么?”
顾允出现在她眼球的时候,已经是事业有成的意气少年郎,标签满身,光彩夺目。
这样的他躬下身子,缓缓走进程盈盈的世界,何尝不是一种恩赐?
“他不一样,当然不一样。”
沈倾城慵懒地靠在按摩椅上,嘴角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陷入长长的回忆。
“他即使站在那么高的地方,也不会让你感到任何优越和距离。”
“爱上他,我从没感觉过累。”
沈倾城知道,也许爱不是夸父逐日、精卫填海,爱也从来不需要如此悲壮的叙事。
爱不是在思念中造神、毁神,被或有或无的光环灼伤。
“我也曾以为自己是逐神的人。”
“但你现在问我爱是什么,我想,爱是一双知冷知热、不用踮脚就牵得到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