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岁是我赖以生存的土壤,是我这只习惯了黑暗的蝙蝠,最适应的地方。我不需要另一种选择。”她要和他保持距离。趁现在,还有后悔的机会。“如果,是我要带你走呢?去一个谢晋寰的势力找不到的地方,你会跟我走吗?”白烬飞深深凝视她,前所未有的认真。“不会。”舒颜不假思索,笑得眼底分不清光影和泪影,“我生是谢总的人,死是谢总的鬼。”白烬飞缓缓站直腰身,敛着红的眼眸再度冷沉下去,将黑衬衫的扣子又解了两颗,“你的心意,我明白了。既然如此,抓紧办正事儿吧。”“什么正事?”这男人思维太跳跃,舒颜没跟上。“夜半三更,酒店房间,孤男寡女,你说能干什么,打扑克啊?”白烬飞戏谑的眉眼真是凉薄至极,那一丝她痴迷的温柔荡然无存,“你先洗,还是我先洗,还是,一起洗?”舒颜阖上眼睑,摇了摇头,“我现在就离开,不会打扰你休息。”说完,她抬步欲走,却被男人一把捞过腰肢,轻而易举将她勾回到他冷谑的视线之下:“怎么,耍脾气啊?不洗怎么一起睡?”“耍脾气我哪儿有资格。”舒颜媚眼如丝,喉间苦涩翻涌,“白先生,你这样高高在上的贵公子,真的要跟我这样的女人睡吗?无论洗多少次澡,脏就是脏,永远也洗不干净的。”白烬飞唇角一挑,端的是放荡不羁,“你是什么人,我很清楚。我带你出来了,就说明我不在意。”“可是我在意!”舒颜再也绷不住情绪,颤声喊了出来。白烬飞倏然怔住,薄唇抿了抿。舒颜很快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她忙用力调整气息,眼圈布满隐忍的血丝,“如果白先生担心我,顾念上次我帮了你和唐小姐一次,今晚就不要提这种要求。就当是报答我了。”在她不堪的世界里,白烬飞是她见过最好的人了。因为真心喜欢,所以不希望他和自己坍塌成废墟般的人生扯上一丝关系。她希望他们,始终清白。见舒颜执意要走,白烬飞呼吸明显多了丝紊乱,握着她腰窝的大掌青筋绷紧,柔和下来的语气带着哄的意味:“不洗就不洗了,很晚了,留下睡吧。”舒颜也确实太累了。而且她思忖了一下,如果这么快就回千秋岁,势必会引起谢晋寰怀疑,若度过今晚,回去也有说辞。他们到底一起睡了。只是,舒颜睡大床,白烬飞直挺挺地卧在沙发上。其实,他根本没想碰她。两人进来时什么样,睡觉时还是什么样。舒颜的高跟鞋规规矩矩地摆放在床边,单薄的娇躯蜷在棉被里。空气中弥散着尴尬的沉默。原本舒颜想睁眼熬到天亮,可不知不觉,还是睡了过去。但,白烬飞却目不转睛盯着天花板,睡意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