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好花后,店员主动要他电话,说有新鲜花材到,会通知他。
他欣然给了。
连坐上车时,心情都是好的。
冷战是夫妻间最忌讳的吵架方式。
哪怕这种方式是由女方发起,作为丈夫的人也该有理由合理制止。
很多时候,文澜只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就能体谅一切。她常常都是这么可爱、善解人意。
霍岩偏偏给不了,他无法自圆其说。
抱着那捧花进门,她没有向往常迎来,客厅也静悄悄,但灯都是开着的,从入户厅到过道客厅,没一处不亮。
往卧室走时,霍岩身上都是披着一层光的,脚步轻快,像是提前知道她肯定会喜欢而洋洋自得着。
……
文澜坐在卧室听到动静,他进门恨不得广而告之似的,一系列的动静。
换鞋时接了一个电话,不知道谁的,大概约他出去喝酒,他拒绝了,声音虽然隔着老远有点含糊,但语气自若,都可以想象,他用那种沉静口吻拒绝掉人家,对方嫉妒又气愤的心理……毕竟谁有他老神在在的幸福?无论做出些什么,老婆都大度永远不会跟他较真的。
进到客厅又喊她一声。
那副赶紧过来接驾的口吻……
虽然在冷战着,但文澜就是听出他那层意思,就像兰姐总是对她放心,她不会真的怪霍岩,他自己也有那种自信,吃死她,拿捏她……
文澜虽然没有动作,但是内心已经翻江倒海,她一声不吭着,坐在梳妆台前看书。
终于,他走了进来。
行为与语气上绝对没有她心理活动的那些内容,非常儒雅安静地走来,一言不发摆弄她面前的花瓶。
那里头插着一束百合,纯洁的白。
他挺意外,因为花是新鲜的,但今天又是台风天,是谁买来的呢?
文澜托书的手微微一僵,惊讶他的敏锐。
两人面前是一副大镜子,她的梳妆台,纯实木,气派又漂亮,她托着书在正位坐着,稍微从书里一抬眼,就瞧到暖黄光线下,他后撤着的、放松着的腹腔,纯白色衬衫,从皮带往上到胸肌以下,这一段宽窄的视野显示他的肢体语言,明明放松又谨慎起来的样子。
袖子挽起,一手抱花,一只在拨弄纯白的百合。
他手掌好看,小时候就被文澜评为米开朗琪罗在《创世纪》中的亚当之手,现在成熟稳当的年纪更加魅力。
手指头点着花瓣时,像有千言无语在无声诉说。
文澜落了眼帘,看着书中文字,冷静说,“向辰送来的。”
霍岩一时没说什么。
文澜翻过一页,“他早上来探望,和以前一样,都是带着花来的,对了,在山城那两次住院,多亏他,不然我无聊死。”
这话带刺,众所周知,文澜在山城两次住院,霍岩都是最后一天临出院才来。
文澜可记仇了,尤其在那晚得知他竟然救过她,却能把她抛在雨里一走了之,而事后只字不提。她气炸。
这两天也因为这件事,冷战着。
霍岩就是不解释,甚至有责怪的意思,因为是她说过,和好后一切既往不咎,她显然食言。
文澜就是不甘心,所以闹……
故意把欧向辰送的花摆在卧室,气他……
霍岩没在言语上发作,而是平静一点头,接着换下了欧向辰的花,然后把那束百合带出去扔进了厨房垃圾桶。
他之后去浴室洗澡。
文澜在厨房翻到他的“杰作”,一皱眉,回房间就把他那束连瓶子都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