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听闻,烦躁地拍了一下自己肩头上落的雪,咬着牙声音低沉地说:
“就你话多!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石余恒嘉心中一滞,甚为委屈,说道:
“我发现你这人怎么霸道呢?话都不让人说?刚刚你的人怀疑自己人你都没有生气,我只不过说一说,你就对我这么横?我出来是为了帮你啊!”
谢元单手压在腰间的佩剑上,扭过头看了石余恒嘉一眼,眼中闪着凌厉冷酷的光亮,几乎咬着牙说道:
“你不说话就是帮我了。”
谢元说罢,就牵过了身旁亲兵牵过来的马匹,翻身而上,顶着风雪往前头去了。
石余恒嘉心里头的难过一阵又一阵的泛起来。
他总是不由自主地被谢元的一切牵动着心思,又特别讨厌自己会这样。
他讨厌这种无法掌控自己的感觉,于是一边看谢元不顺眼,一边又忍不住想要靠近她,跟她说话。
结果说的话,全是让谢元给白眼的,他得了白眼心里头又止不住的难受。
难受就会痛恨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然后责怪这一切的根源——谢元。
于是看谢元越发的不顺眼……简直就是恶性循环。
石余恒嘉想着这些,气得直咬牙,可是身体却诚实地牵了自己的马过来,老老实实地跟了过去。
……
蠕蠕人的骑兵终于出现在了视线之中,隔着风雪,影影绰绰的许多人,在看到了他们这一方的阵型之后,稍作停顿立在了远处的风雪中不动了。
谢元骑在马背上,在阵型的后头,与对方遥遥相望,见对面没有旗帜没有标记,除了华丽的头饰和帽子,能看出为首之人是谁,其余的人都穿得是翻了面儿的毛皮袄子,大差不差的。更像是一群土匪蛮子。
而他们,是皇帝直属的精锐,从兵器到铠甲,到服装都是统一的制式,只不过到了这北境,鳞甲外头都套了一层厚棉衣。
棉衣的材料也是带毛的羊皮,可是是特制的,做成了袍子的款式,外头是皮子,中间是羊毛,里头是一层棉布,整齐,耐脏,好打理,还足够保暖。
当谢元在打量他们的时候,对方的这支蠕蠕骑兵的首领,也在打量他们。
“看看这些人穿的衣服,拿的武器,好像比前几年更好了……这说明,咱们受苦的时候,他们的日子反倒是越来越好过了。”首领感慨地说。
他身旁的人回道:
“这是他们新建的中护军,什么都是新的,达干大人,咱们要是能赢,这么多战利品,咱们实力肯定会大涨。”
被称为达干的首领在风雪中抿了抿嘴,说道:
“咱们就是来探一探虚实,打得顺利就打,打得不顺利就跑,然后将情况带回去报告相王。不要恋战,开始吧。”
说罢,他一挥手,身后的骑兵就朝着对面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