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大长公主凝眉瞪目,厉声喝道:“除夕之夜,本宫来瞧贵妃,便是陛下在此,也没有阻拦的道理!你一个小小的宫卫,也敢拦截本宫!”
领头的侍卫抱拳拦在宫门外,“还请大长公主不要为难小人!”
宫中行走的,如今脑袋都拴在裤腰带上,还有谁敢不听皇命?
见这领头的油盐不进,大长公主冷笑一声:“倘若本宫今日偏要进呢?”
侍卫还没反应过来,胸口猛得一痛,大长公主竟猛地将自己往后推。
“大长公主!”
那侍卫头领被这猝不及防的蛮力推得后退两步,一众人见状握紧刀鞘上前,却不敢当真对年事已高的皇帝姑母拔刀。
大长公主方才那一下使尽全身的力气,一边四处胡乱推搡,一边气急攻心地喊道:“本宫的孙女被禁足宫中数月,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今日本宫便是死在这承乾宫外,也定要见贵妃一面!”
承乾宫的宫人听到动静,赶忙进殿禀告,嘉辰听到消息,吓得从榻上站起,被浣溪扶着出了殿门。
宫门外还在僵持,大长公主见宫内来人,假意病发,顺势往地上一躺,嘉辰往宫门外飞奔二来,大喊:“祖母!”
一众侍卫吓得后退两步。
浣溪亦紧跟其后,厉声对那些侍卫道:“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对大长公主不敬!还不快去请太医!来人,将大长公主扶进屋!”
侍卫头领没想到大长公主来这一出,大长公主若真出了事,他们这些人照样得人头落地。
几番权衡之下,侍卫首领一面派人去请太医,一面请宫人将大长公主抬进承乾宫,一面派人去御园通知皇帝。
大长公主被人抬起来,抓紧浣溪的手,悄悄在她耳边说了句话。
浣溪即刻会意,赶忙去准备了。
嘉辰怔愣地反应了好一会,原来祖母病发只是个障眼法,骗那些侍卫的罢了。
祖母绝顶聪明,今晚是另有计划,嘉辰进了宫便破涕为笑。
皇帝在御园喝了些酒,微醺之际,听到宫里传来消息,当即起身离开。
几乎在同时,谢危楼安排在宫中的暗探也将大长公主夜闹承乾宫昏倒一事禀告上来。
谢危楼眸光微冷,沉默半晌,静静饮罢杯中酒。
他还有一枚丹药在嘉贵妃手中。
今日若用了,也未尝不可。
谢烆回宫后,即刻摆驾承乾宫。
他禁嘉辰的足,只是想压一压她这娇蛮闹腾的性子,毕竟皇后滑胎与她脱不了干系,她若不养猫,便什么事都不会有。
好在她无心害人,又唤他一声叔叔,禁足并不代表谢烆给她定了死罪。
只要她乖乖听话,谢烆还是会给她改过自新的机会。
太医先皇帝一步到来,给大长公主把过脉,开了张心绞痛的方子。
谢烆随后便至,看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姑母,深深吁了口气,“今日除夕,姑母想见嘉辰,朕又岂会不应?何苦闹进宫来,伤了自己的身子?”
嘉辰站在一旁抹眼泪,哭得一抽一抽的,“皇帝叔叔欺负嘉辰!对嘉辰不好!嘉辰几个月没出宫门了,皇帝叔叔要把嘉辰关到死吗?”
谢烆掀眸看着她:“说的什么话?”
嘉辰被这严厉的眼神吓了一跳,哭声也随之弱了下去。
“她说错了吗?”大长公主缓缓睁开眼,望向床边的皇帝。
谢烆叹了口气:“姑母。”
大长公主嗅到谢烆身上淡淡的酒气,不禁皱了皱眉头,吩咐一旁的浣溪:“去给陛下煮一碗醒酒茶来。”
谢烆说了句“多谢姑母”,思忖片刻道:“听太医说,姑母是气急攻心。”
大长公主闭上眼睛。
谢烆叹道:“您年纪大了,该在公主府颐养天年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