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北洲面容冷淡。
他站在满是云雾缭绕,的诛仙台前,凝望着底下的云彩。身上依旧穿着一件通体殷红的长袍,只在长袍下摆缀着些看不分的金色细纹,华贵非常。
不远处是琼楼玉宇,亭台楼阁,更的苍穹垂落的巨大的铁链,无数条一起汇聚在云端,铺陈到底。无根仙树生长在云水交界的尽头,铺开的枝条撑起这处界域。
虞北洲就这么盘胸懒懒散散地站着,狭长的凤眼里满是兴致缺缺。
一旁穿着鹤氅,须发皆白的小仙战战兢兢地垂眸,迅速展开手里没有一丝编织痕迹的玉帛,恐怕惊扰这位喜怒无常,乖张不定的执法仙尊。
声朗诵的声音远远传开:“提灯小仙,私自下界,私会凡人,你可知罪?”
诛仙台上,一位身上缠着锁链,穿着素白长袍的仙人跪地,不住在地上叩首求饶,鲜血流一地:“求仙尊饶命,求执法仙尊饶命啊!”
见此一幕,围观的众仙都只觉心下唏嘘。
若是向其他人求情便罢,可这位却是朝着向来冷酷无情的北宁仙尊。除非是这位今日心情大好,否则根本无可赦免,定然是打落诛仙台无疑。
偌大空茫的仙域,回荡着仙人求饶的声响。
北宁仙尊不出声,大家也就只这么静默着。
若是这位愿意,就这样在这里站上一甲子,也没人敢打扰的。
实上,虞北洲正在光正大地发呆。
他站在这里,鸦羽似的睫毛扫下,漫无目的地看着下些朝他匍匐着的仙人。一张接着一张分辨不出样貌的,陌生的脸在他视线内闪过,如同走马灯一般。
这些脸只敢偷偷看他,表情要么是仰慕,狂热,要么是恐惧,张皇。
可虞北洲完全没有兴趣,连眼神都没有分他们一个。
他轻轻吐一口气,神情懒倦而乏味。
这就是死后的世界吗?不过是些无紧要的人。
如果没有个人的话,对虞北洲而言,的确乏味的很。
,死后是什么?“个人”又是谁?
他死过吗?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只不过一个细细深想,虞北洲只觉自己便开始头痛起来。
他站在原地皱眉,冷酷地检视着自己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