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质疏离的冷大所长踏入审讯室时,时蕴正在吃谢寒朔带来的拔丝芋头,还时不时喝一口牛奶,翘着二郎腿,别提有多悠哉了。哪像是被抓的人该有的表现?尽管所谓的抓捕不过是混淆视听做的假象。
“你还真是跟你爹一样,嘴里没一句实话。”冷寻双进来便道,他和时蕴第一次见面,也说了句差不多的话。
时蕴咕嘟咕嘟把牛奶喝完,还接过谢寒朔递过来的纸巾擦手,不慌不忙道:“那可不,不然怎么是父女,不过我从小到大听到最多的是别人说我和老爹不像,冷所长是第一个夸我和他像的。”
冷寻双可不吃她卖乖这一套,拉开椅子坐下,双手抱胸道:“才多久没见,你就混到了虫母的位置,倒是比你爹争气。”
时蕴:“……”
虫母虫母的,听起来真别扭。
她是不折不扣的人类,跟虫子没有任何关系,更不可能是虫母。
挖苦人还得看冷大所长,时蕴乖了点,“我要是一早告诉别人我曾经被幽萤寄生过,现在是不是得躺在冷海星研究所的实验室里,供你们研究了?”
她一直都挺避讳研究的话题,但为了了解虫族和虫族寄生体,必须进行研究和实验。
冷寻双竟然真的摸着下巴思考起来,漂亮的翠绿色双眼和头狼一样,盯着人的时候,让人心里阵阵发凉。
“你没见过我,也和我不熟悉,对我不信任也实属正常。”冷寻双主动为她找说谎的借口。
时蕴狐疑的扫他一眼,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
果然,下一秒冷寻双便道:“你知道虫母长什么模样吗?”
时蕴微微睁大了眼,谢寒朔也停住了收拾东西的动作。
冷寻双似乎颇为满意自己一句话带来的效果,“民众们只知道时奕和虫母同归于尽,却不知道虫母到底长什么模样,他们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只有时奕知道。”
“连虫母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又怎么清楚它死了?”时蕴提了提嘴角道。
“因为虫族全面衰落,根本无法抵挡我们的进攻,也不再具有那么强的寄生能力,还出现大批量的自然死亡现象。除了虫母死亡,我们想象不出还有什么原因会造成如此现象,时奕在出征之前,也表示要去寻找虫母。”冷寻双回答。
“所以从头到尾根本没人亲眼见到虫母死了。”时蕴在他说完后,给了个总结。
冷寻双点点头,“可惜精神力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研究起来也十分受限,我也没办法确定你是不是‘虫母’。”
虫族的种类很多,寄生于精神力的虫族十分罕见,也很难研究,冷海星研究所对幽萤所知不多。
冷寻双在来的路上就已经知道时蕴的精神力特征了,也知道她庞大的精神力是怎么来的,思索了许久,只能得出这是一次无法控制的变异的结论。
毕竟从未有人类成功的反过来吞噬虫族,将虫族沦为自己的附庸。
这么一想,时蕴还真是个颇为离谱的存在。
又进入一个无法论证的死胡同,时蕴长呼一口气,摆摆手道:“这些都不着急,先解决那只小蚂蚁吧。”
冷寻双睨着她,都被贴上虫母的标签了,还能说出不着急三个字,这家伙究竟清不清楚什么更严重一点?
但好像也只能如此了。
冷寻双又取了时蕴的血液前去化验研究。后者则继续待在虫族调查处的审讯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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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岛星近一年出现过的虫族寄生体非常少,不到五例,调查员们每天都能准时上下班。
夜晚,月明星稀,虫族调查处一片安静,两个巡逻的调查员照常走过各个楼道和花园,许是有些无聊,聊起了天。
“你说,前两天那个被首都星调查员抓的人是个什么情况?她来的时候还亮出了工作编号,照理说是我们自己人,怎么会被抓?”调查员a八卦道。
“我怎么知道?之前也没见过,八成不是我们这儿的调查员,而且审讯室也被首都星的调查员们接管了,估计是大事儿。”调查员b回答。
“我听说首都星的调查员来的时候还带了个重量级的虫族寄生体,会不会和这有关?”调查员a继续猜测。
“嘶,这些事情和我们没关系,还是少操心点吧,要是不小心被领导听见了,十有八九要写检讨。”调查员b摆了摆手不想把这个话题进行下去。
两人刚好路过花园,风吹动花丛发出沙沙沙的声音,在夜晚听来怪可怕的,调查员a也不敢瞎操心了,连忙拽着调查员b快步走过花园。
他们没有注意到,花坛边有道不太明显的阴影,等他们离开后,阴影变大了些,又悄悄收缩消失。
时蕴在审讯室里睡得天昏地暗,谢寒朔则坐在审讯室外的椅子上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