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娉写完整整三页,陆长风按照她之前说的,凭记忆写了一页,剩下的苏娉没有开口,直接把笔记本给他照着抄。
揉了揉酸胀的手腕,苏娉略微侧眸,看他的字。
男人字如其人,金钩铁划,自成风骨,从收敛的锋芒中能看出他骨子里的傲。
反观她的字,娟秀的小楷工整美观,笔锋温润。
这两种摆在一起,形成强烈的反差,也足以窥见二人性格。
陆长风写字速度很快,他这一份是要交给团长政委往上递的,平时各种申请报告看多了,再丑的字首长们也都能认出来,丝毫不用担心。
窗外一片寂静,东城不下雪,不像西北,半夜还会有雪籽飘零。
只是时不时一阵风刮过,树枝摇晃不停。
直至九点多,这边才算弄完,陆长风收了钢笔,他拉过小姑娘的手腕,将小叶紫檀手串和银镯往上拨了一下,替她揉着。
男人力道不轻不重,苏娉舒服地眯起眼睛,靠在身后的椅背上。
这个笔记待会要拿去给老师看看是否还有补充的,但就目前这份看来,她从南城医药协会拿到的资料恐怕研究所早就有了,而且更齐全。
多亏老师过年也没闲着,这也算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明天苏娉就要去卫生所,陆长风还有两天假没休完,想到这,她忽然有些羡慕他。
过年其实也没去那儿玩,几乎都在火车上,就算是走亲戚她也没忘看资料。
这个假期过份充实,导致她几乎没有自己的时间。
她还欠男人一条亲手织的围巾呢。
“阿软。”张老夫人在外面敲门:“药煎好了,你先喝了。”
知道她有正事要忙,火候是张老爷子亲自盯着,好了立马让老夫人送过来。
这个天气得趁热喝。
苏娉苦着脸,叹了口气:“来啦,张奶奶。”
张老夫人看到门口的小姑娘一筹莫展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良药苦口,你小时候喝了那么多,现在还怕苦啊?”
她还以为小姑娘早就习惯了。
“很久没喝了。”苏娉接过药盏,坦诚道:“休假的这半个多月几乎没碰过。”
“你张爷爷说了,这个得经常喝,慢慢调养过来。”张老夫人提醒她:“有点烫。”
“我慢慢喝,喝完了自己送去厨房。”苏娉看了眼天色:“您先回房休息吧,每次我过来都要让您劳心费神。”
“你这孩子,我早就把你当自己孙女了。”
张老夫人见陆长风还在看笔记,对他说:“长风,你也早点休息,年轻人要注意身体,特别是你们这些军人,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好,我马上回房。”陆长风笑着朝她老人家颔首,应道。
张老夫人又叮嘱苏娉几句,最后悄声在她耳边道:“阿软,你们还没成婚,不要和他同床。”
苏娉耳后根爆红,她嗫嚅着点头。
等她走了,小姑娘端着药盏,用胳膊带关房门,但是在转身对上坐在桌前继续看笔记的男人时,不由多想。
单独和他待在一起,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有些紧张,也有些害羞。
陆长风略微靠着椅背,手里拿着笔记本,在看后面的。
他就顾着抄,没注意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