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路上,阳光穿透路边高大的白杨,落到眼睛上方。
裴墨微眯了下眼,收到涂初初的电话:“喂?”
她声音还是轻轻的,有点哑,很小声,问他:“你去哪里了?”
裴墨低声:“醒了?我出来买鱼,马上就到家了。”
涂初初有点惊讶:“你真的去买鱼了?”
“嗯。”
“你不是……”
话起了个头,涂初初忽然顿住,不再往下说。
裴墨胸腔微震,轻笑,其实知道她要说什么。
你不是不会做饭吗?你不是煮东西超难吃的吗?你不是自从上次差点炸了厨房之后,就发誓再也不下厨了吗?
“怎么。”裴墨挑眉,“才一会儿,想我?”
“没。”涂初初不假思索,挠头,“我刚刚才发现你竟然真的出门了……我怕你是被我气跑的,然后因为倒时差没有好好睡觉,昏倒在路边。”
“……”
“你不会这样的,对吧?”
“初初。”裴墨轻声提醒她,“我不是一个脑残。”
“……”
结束通话,他继续往家的方向走。
关于涂初初生病时喜欢喝鱼汤这个事儿,也是她上次生病,他才知道的。
很多事情,她不跟他说,他也没别的渠道可以了解。
涂初初一向很少对他提要求,他想学一些东西,不知道从何学起。
他是真的没有照顾病人的经验,从小到大,他有人管的时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没人管的时候跟着商行舟玩摇滚睡街头。
在遇到涂初初之前,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种娇气又可爱的生物,会哭会笑会生病,需要他做出一些改变去哄。
回家进小区上楼,裴墨按密码进门。
嘀嘀轻响,他走进屋,换衣服换鞋。
然后,拎着鱼和一堆零食进厨房,零食分类塞进储物柜,鱼倒出来放到盘子里洗干净备用。
倒油切菜,裴墨随手打开抽油烟机,回头想关厨房门,一眼瞥见站在门外欲言又止的涂初初。
他顺手关掉抽油烟机:“初初?”
机器声消失,小空间内一下子静默下来。
涂初初咬咬唇,犹豫:“你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需要。”裴墨想都没想,眉峰微聚,“你回去躺着。”
“但是,你上次切菜,把手指给切破了。”涂初初烧还没退,脸颊红扑扑的,特较真特忧心忡忡地指出,“你这次万一更严重点,把手给切了,怎么办啊。”
“……”
裴墨一言难尽,瞥她一眼:“那也没事,切了就切了吧。”
“嗯?”
“少一只手。”他云淡风轻,“不耽误我夜里跟你一起,单手做俯卧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