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后,转了个能望见山坡的方向,微眯眼盯着温盏的背影,脑子里还在想——
那还是养个狗吧。
养条狗,以后每天就为了遛狗,都得出门呢。
“哎呀。”他看得出神,纪司宴在背后挑着棋子,阴阳怪气,“我们里头某些人,总算是苦尽甘来了啊。”
“……”
商行舟微抵了下腮,回转过头,锐利的目光上下打量他,慵懒问:“你怎么回事儿?什么毛病?”
“这不是跟女朋友吵架了,正夜不能寐呢,见不得别人高兴么。”石一茗擦干净烧烤架,将食材从车后备箱抱下来,堆到河边放好,分心过来点评,“知道阮家那位吗?我们纪公子,这回踢到铁板了。”
商行舟一听乐了,瞬间来了兴趣:“正经女朋友啊?怎么都没听你们提?”
“刚谈没多久。”石一茗挤眉弄眼,“人姑娘不乐意跟他在一块儿,嫌他老。吵架闹分手,他处理不了,就闹我这儿来了。”
原来是这么个“闹上门”。
商行舟高兴坏了:“兄弟,哄女孩我有经验啊,你怎么不找我取取经?”
纪司宴冷淡地撩起眼皮:“滚蛋,我找你取经,然后也分手七年再复合?”
商行舟乐不可支:“不是,你来真的?裴墨早上才说你情债还不清,至于这么快就应验吗?”
纪司宴不想想这个事儿,长腿伸直,懒洋洋踢踢他:“少操心我,你打算什么时候求婚?”
提到这个,商行舟稍稍收敛了点儿笑。
回头看看温盏,确认他俩的距离她听不见,才说:“上次我发你那几个方案,你都看了吗?你觉得哪个好点儿?哪一个是温盏会喜欢的?”
纪司宴表情一言难尽:“你说的是,你给我发的那个,巨大无比的压缩包?”
商行舟点头。
纪司宴无语:“我下载了一宿都没下载完,你在里头塞什么了怎么那么大,总共有几个方案啊?”
商行舟回忆了下:“也不多,就三十来个。”
纪司宴:“……”
纪司宴诚恳发问:“你这么多奇思妙想,怎么不去开个婚庆公司?”
旁边裴墨听不下去了,修长手指放下飞行棋棋子,闷笑:“舟子这辈子就结一次婚,你谅解一下。小孩,没经验,兴奋点是难免的。”
纪司宴拍腿:“你瞧我说什么,恋爱经验少的坏处这时候就体现出来了吧?求婚而已才多大的事啊,至于这么兴师动众?”
商行舟正要说话,裴墨不紧不慢打断:“确实不大。”
纪司宴附和:“是吧,你看如果现在结婚的是裴墨,他就不会搞这么夸张。”
裴墨不紧不慢,云淡风轻地笑笑:“但不能让新娘不高兴。如果是我结婚,求婚方案我做五十个。”
纪司宴:“……”
手里棋子啪嗒掉在棋盘上。
他清俊的脸上,表情迟缓地裂开一丝缝隙。
石一茗凑过来,怜爱地揽住他的肩膀:“学到没?现在求偶,都是很卷的。”
纪司宴踢他。
蓝天白云,山坡上,温盏和涂初初粉色的火烈鸟帐篷终于摇摇晃晃地竖起来,被风吹得微微抖。
俩姑娘抱着睡袋,打打闹闹进进出出,纪司宴盯着看了会儿,忽然想到:“舟子,温盏她身体还好吗?”
早在端午一起回学校那次,他就听说,温盏耳朵受伤了。
后来商行舟让他帮忙找过医生,但找好之后,也没再听他提后文。
“比上次见面时好一些。”商行舟说,“约了医生,正打算带她去看。”
“她是心理问题吧?”纪司宴想了下,聊到这个,也不开玩笑了,“你上次是不是跟医生说,她没有器官病变?那这种,会好治点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