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骄矜地说:“我允许你来找我。”
“好。”他声音低低的,热气打在她耳侧,似有若无地,透出点暧昧,“那我去你家,你不要不见我。我怕你,没当初那么喜欢我了。”
温盏不上当,摸摸发烫的耳垂,安慰他:“喜不喜欢的,等试用期过了再说。”
但这事儿,人算赶不上天算。
没等商行舟过试用期,杨珂先发现了两个人的恋情。
主要是他们俩一天到晚黏在一起,杨珂天天叫人给他们送饭,实在是很难不发现点什么。
“我早就料到有这天。”杨珂无语,拉着温盏,心情复杂,“这小孩上次跟我和你爸说,他还喜欢你。你呢,你怎么着,你也还喜欢他?”
温盏静静看着妈妈,有点心虚。
半晌,舔舔唇:“他还在试用期呢……”
杨珂叹息,跟她直说:“我不喜欢他,但我代表不了你。你跟他在一块儿的时候,情绪肉眼可见地变好。但是你……你自己再想想吧。”
温盏陷入漫长的思考。
这一思考就思考到了端午节。
商行舟拎着粽子,去附中门口,跟纪司宴他们汇合。
高中生还没放假,总有人嫌弃食堂,趁着午休溜出来吃饭。
两三点阳光很好,天空蔚蓝,蓝白校服的少年少女们三三两两,并肩在校门口进出。
纪司宴裴墨他们几个早到了,站在那儿,一顶一的宽肩窄腰长腿,跟男团似的。
但凡有女生从旁经过,都忍不住要多看一眼,转过身,再偷偷地脸红心跳。
商行舟黑色卫衣,工装裤,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
下了车,大老远就看见那票男生,温盏忽然好奇:“你如果换套衣服,走在路上,会不会被搭讪?”
商行舟目光带笑地扫她一眼,“嘭”一声轻响,撑开遮阳伞,把她拉进阴影里:“我们小温,这是在委婉地夸我年轻?”
温盏闭上嘴。
走出去两步,听见他漫不经心的声音,低低地,顺着阳光,从头顶落下来:“不会再被搭讪了,我已经恨不得把‘我有媳妇’四个大字,写脸上了。”
风和煦地迎面吹来,温盏被他牵着,后知后觉,捏捏耳垂。
跟其他几人汇合,大家一起进门。
报了老师的名字,保安放行。
纪司宴忽然想起:“说起来,你们还有人记得么?当初咱们那年级组长,就老李,他在课上骂舟子,舟子气不过,拿篮球连着砸了好几次他办公室窗玻璃,给老李气得追他二里地,没追上。”
石一茗眼皮一跳:“有这事?”
“对,后来舟子就成了老李口中的一个传奇,他一届一届往下传,故事越传越玄乎。到这一届已经升级成了:他以前带过一个学生,特别不听话,但体能一等一的牛逼,能空手接白刃。别人三步上篮,他三步上墙,毕业后去做了特种兵,撤侨还被炸伤了,超级厉害的。”
纪司宴微顿,强调:“就,很荡气回肠,又很有家国情怀的一个故事。”
商行舟:“……”
石一茗在旁边乐不可支:“我们晚上约了几个老师吃饭呢,这你不得给老李多敬几杯酒?”
商行舟嘴角微扯,想到什么,笑意又淡下去。
温盏知道,他又想到了陶也。
她默不作声,牵着他的手,轻捏捏虎口。
商行舟微微垂眼,与她十指相扣,安抚似的拍拍,无声地给她回应: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