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嗯。”
“但是,那个小孩。”那个,突然就在她面前爆炸了的,小男孩。
她闷声:“你怎么知道,最后一个有问题的人……是他?”
“那小孩的手。”商行舟解释,“我上楼时就在门口遇到他了,他的手指跟正常人不一样,应该是因为做过特殊训练,学枪之类的。”
“手指?”
“嗯,拿东西时,能看出来。”他说,“但我也只是怀疑,所以进门时没动手。可后来你那样说了,我又觉得,一定是他。”
顶着无害的面孔,身上绑满炸药,行走在人群里。
只就等着人群集齐,给出致命一击。
温盏浑身发冷:“可那小孩看起来好小,是被卖给组织的吗?”
“不,大多数时候是他们父母,给他们洗脑。”
温盏总算明白了,为什么那个分子明明有一屋子人质,放着不要,只挟持那位工程师。
他们一开始,是想炸会议中心。
她不受控制,大脑反反复复地回想。
想着想着就觉得委屈,情绪像潮水一样,她阻挡不了,嗫嚅:“对不起。”
“嗯?”
“我老是想哭,不知道为什么。”
“……”
商行舟失笑,捏她脸:“你这时候怎么这么讲礼貌,这也道歉?敢情你就只对着我凶,是吧?想哭就哭呗,我在这儿呢,谁敢怎么着你啊。”
温盏眼泪一下子又流下来了。
亲历过恐怖事件,刚醒来,心理上多少会有创伤感,商行舟很能理解。
他声音低低地,轻轻拍她,叹息:“没事,会过去的,嗯?”
“可是,商行舟。”温盏眼里水汽弥漫,哽咽着,很小声,“我耳朵听不清了。”
商行舟手一顿。
“我,我从醒过来就,听不清人说话。”一切都被蒙上一层薄雾,她的世界忽然变得混沌,“只有离得很近,我才听得见……超过两米都不行。我这样,要怎么回去工作。”
虽然医生告诉她,一切都是暂时的。
但谁也说不清楚,什么时候会好。
万一一直都不好。
万一她情况恶化。
温盏也知道不该去想这些,可脑子完全不受控,那种需要吃药才能抑制情绪的感觉,卷土重来。
她不出声,眼泪啪嗒啪嗒掉。
下一秒,下巴忽然被人攥住。
夜色中,商行舟表情有些冷,拽得不行,鼻梁横亘一道血疤。
他单手攥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惊人,带薄茧的拇指轻轻摩挲,漫不经心的,咬着她耳朵,又野又痞,哑声说:
“那以后老子养你,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