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枪爆头,倒地。
前后不过半秒。
另一个方向,第二枪和第三枪紧贴着,场内分子还没找到子弹来源,就又有两人应声倒下。
温盏微怔,人群比她更先反应过来。
沸腾的情绪翻涌如潮水,有人激动大喊:“ese!”
她下意识地,跟着人群的目光,往窗外看。
有高大的影子飞快跑过去。
碎玻璃将阳光划成无数片,他手臂的袖子上,绣着红色的五星红旗。
商行舟开完那一枪,迅速躲开。
会议中心内部构造有些复杂,反而给他制造了掩蔽点。
他跑过的地方,接二连三落下弹痕。
“周垚琛。”商行舟贴墙,扶正耳机,“会议厅还有几个人?”
周垚琛占据制高点:“五个。”
“速战速决。”商行舟沉声,“他们有后手,下一批估计在路上,得赶在他们前头撤走。”
周垚琛架好枪:“是。”
场内短暂的骚动,这回大家学乖了,都没立刻跑。
四个巡逻的分子,被枪击三个,剩下一个掐着人质的脖子,骂骂咧咧提着枪跑了出去。
子弹来自三个方向,不知道他是要去打谁。
附近信号塔的信号稍恢复了点,不太好,立马有人磕磕绊绊地捡起手机,给大使馆和家人朋友打电话。
一时间会议厅内全是嘈杂的哭声,黄斯愉慌慌张张转过来,问:“我们可以走了吧?”
温盏苦笑:“这个情况,大概率租不到车去机场,说不定连港口都封闭了,跑哪去。”
黄斯愉哭喊:“那怎么办!我不要待在这里!这里太可怕了呜呜呜,我以后都不要来这种地方了!”
夏庐一直沉默着,忽然开口:“分子不止刚刚巡逻的那四个,外面有接应,我刚刚听到他们在对话。但中人既然已经出现了,就不会把我们扔这儿不管。”
这是他骨子里对国家的信任,和底气。
中人……
温盏手指不自觉地蜷缩。
她很难对现代的战争和恐怖事件做想象,尽管父亲有时会提起,但总是跟她的现实隔着一段距离。
所以她也从来没有问过商行舟,这些年在做什么,你去了哪,你受过伤吗?
广播再一次传来滋滋的电流轻响。
在座大多是各国教授和工程师,手无缚鸡之力的一群人,条件反射地,纷纷脸色一白,显然都想到刚刚的“蹲下”。
会场重新陷入死寂,这次响起的,是一个年轻男生清澈的声音:
“我们是中国空军,在场的中国人,请跟我走。”
中文,清晰,铿锵有力。
温盏认出,是陶也。
人群中的东方面孔微怔,纷纷流泪,欢呼,互相拥抱。
陶也持枪站在门口,跟另一个陌生男生一起,表情冷肃,作战服从头到脚,裤腿笔直地裹进军靴。
人们分离出人群,自觉站到陶也一侧,另一个男生同当地警方,疏散剩下的人流。
温盏抬头,目光跟陶也相撞,陶也明显狠狠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