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费元嘉撂下句话,“你别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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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盏觉得费元嘉莫名其妙。
她没往心里去,照原计划先睡了个午觉,然后在酒店里泡温泉,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洗完澡换好衣服,窗外飘起了雨,细细的,风吹到哪,它就飞到哪。
温盏觉得有点新鲜。
她很少来南方,感觉南北的冬天很不一样,上海冬日的空气湿漉漉的,下雨时,黄浦江上会浮起厚厚的白雾。
温盏系上围巾戴好帽子,走到镜子前犹豫一下,涂了一点点唇膏。
然后下楼打车,亢奋地给商行舟发消息:「你女朋友现在就出发去接你啦!」
商行舟秒回,回的是语音,嗓音低沉带笑:“嗯,我估计再有五分钟,就到你酒店门口了。”
温盏睁圆眼:“真的假的?可你的航班不是七点才到?那我五点半出发去接你的话,明明也不迟……”
她顿住。
忽然想到:“你又骗我!”
商行舟轻声笑:“怎么能叫骗。”
外面太冷了,他心疼她都到酒店了又要往机场跑一趟,把航班往后说迟了俩小时,嘴上让她晚点再出门,其实就是想打这个时间差。
“你觉着。”他微抵了抵腮,笑得有点痞,“你男人,能忍得住,晚上才来见你?”
温盏心脏猛地漏跳一拍:“什么我男……”
太羞耻了,她说不出口,搓搓手指,又有些不放心:“那我在大堂等你,你冷不冷啊?外面下雨了。”
“冷。”商行舟语气吊儿郎当的,这句说的是实话,“等小温给我暖暖。”
温盏红着耳根,羞耻得在大堂团团转。
值班经理过来引导她坐下,给她倒热红茶,被温盏婉拒:“我去外面等吧。”
她走到旋转门,戴白手套的侍应生正要给她送伞,她一眼就捕捉到一辆停在酒店大堂前的黑车,身形高大的少年穿着件黑色冲锋衣,推开车门,修长笔挺的长腿。
他没拿伞也没戴帽子,在泛白雾的冬日冷雨中,像一株笔直的植物。
“谢谢你啊。”温盏迅速接过伞,看也不看就跑出去。
隔着一小段距离,她大喊:“商行舟!”
少年单手从车后备箱拎出行李箱,修长手指,关节处泛出青白。
头发被雨打湿了些,钢针似的立着,清俊得不像话。
他漫不经心,回过头。
一个毛绒黑影一路小跑,直直冲进他怀里。
商行舟被撞得后退半步,头顶“嘭”地撑开一把伞。
下一秒,雨倏地停了。
红色的长柄伞,在漫天雨雾中,撑出一个小小的,只属于两个人的空间。
雨滴安静地坠落在伞面上,视线内忽然看不清其他东西,只有少女的眼睛,明亮得像星星。
温盏死死抱住他,下巴压在他胸口,小声叫他:“商行舟,商行舟。”
她好像现在还有点难以置信,没人这么对待过她,真的好像把她捧起来,不管多远的路,生着病冒大雨,也要来见她。
她小小声地问:“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商行舟回过神,将伞从她手中接过来,把这只毛绒海獭从自己身上扒拉下去,转而牵住她的手,带她回屋。
“看见你的小作文。”他嗓音沉哑,带着点儿无奈,在清冷的雨雾中,散开温柔的热气。
他说:“怕你难过,所以来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