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徐知就觉得一层鸡皮疙瘩从脚底瞬间蔓延到头顶,全方位无死角覆盖。
她没听错吧,糟老邪神居然叫她知知。
惊悚,太惊悚了!一时间,她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16纳闷的看着她,“知知,你怎么了?”
红字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知知!你听到吾的话了吗?”
两声知知,一个亲切自然,就像多年老友想要跨过友谊那一步的悄悄试探。一个诡异惊恐,就像半夜床边突然出现一口井,井里爬出来贞子,一边朝你逼近一边对你做飞吻。
“让我想想。”徐知捂住胸口,听到砰砰砰的剧烈心跳,隔了好几分钟才平静下来。
“去看看照片吧。”她说。糟老邪神虽然言语诡异,但毕竟是更高的存在,而且和自己有共同利益,应该不会害自己。
16点点头,善解人意的笑了,“知知,我相信你的判断。”
徐知咳了一声,“还是按除祟师的规定,互相称呼排位吧,16先生。”
16眼底划过一丝黯然,但很快又挤出一个微笑,“好,你说的有道理,是我考虑不周。”
说罢,他急匆匆的朝前走去,徐知看见他耸着肩,布置有些不稳,就像收到了伤害一样。
“原来你并不喜欢他那样称呼你呀,知知。”红字的语气就好像一只斗胜的公鸡。
“我也不喜欢你称呼我为知知。”徐知冷笑。
“呵,别嘴硬了。知知。你刚才受宠若惊的样子,吾可是看着一清二楚。”红字得意道。“看来你虽然特别,但嘴上说着不要心里却很诚实的样子,和其他女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徐知:……
她是谁?她在哪里?她要干什么?
如果她有罪,请让兔子来惩罚她。她不想再听糟老邪神说话了。
徐知的脑内咆哮太过剧烈,惊醒了正在挎包里睡觉的福厄之兔。兔子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绝对不肯放过这个好机会,于是连忙说:“咦,愚蠢的女人。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兔兔的事?居然让兔兔来惩罚你?既然你诚心诚意的请求了,兔兔就大发慈悲的满足你,兔兔想要……”
徐知一把揪住‘它’的耳朵,“你给我住口!”
累了。毁灭吧。
好在除了糟老邪神和兔子,其他人都很靠谱。
在回西部枢的路上,16认真的和徐知分析这次诡祟任务的各种可能。
“如果只是一起普通的公交车诡祟也不难,关键还牵扯到前15、干思。干思的特性我也听说过,我猜测‘它’大概会这样行动:要么将‘它’的观念移植在那几个受害者也就是污染物的意识里。要么控制司机或是售票员,如果车上有的话……”
徐知听得频频点头,不得不说,16是他目前见过的,少有的脑子灵活而且不走歪门邪道的除祟师。
她也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和想法,两人交谈甚欢,没多久就回到了西部枢。
刘珂早已等在那里,他提着厚厚的一叠资料,放在徐知的办公桌上,“这些我都看过了,和特事司的记载差不多。原本应该还有笔录口供的,但怎么也找不到。多半被新闻司弄丢了。”
徐知点点头。确实,作为一个储存海量档案的机构,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是不可能被重视并完好保存的。她将刘珂带过来的档案仔细翻了一遍,没找出什么新的发现。
“还有这几张照片。”刘珂小心翼翼的从一个塑料袋里剪出几张照片,这些照片都很老旧,残破不堪,其中一张甚至还被撕碎然后拼接。
“只找到三个受害者的。另外两位受害者据说没有影像留存。”
徐知接过一看。
一共三张照片。第一张照片是工作照,上面是个年轻男子,也就是那个公司职员。这人年纪不大,二十五六岁,笑得很是羞涩。
第二张照片是结婚照,一对新婚男女。其中的新娘应该就是那个孕妇受害者。这个新娘穿着昂贵的礼服,双手戴满了金镯子,看起来富贵逼人。
第三张照片是一家三口照,父亲40多岁,国字脸,神色坚毅。母亲很年轻漂亮,尖下巴、眼睛水灵灵的。儿子也就是那个受害者小男生却缩着肩膀,嘴角下撇,一张圆圆的脸上写满了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