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来源,一时间没认出伞下这人是谁。眼前人穿着花衬衫,配着黑色长裤,极显得风骚浪荡。
男人桃花眼微弯,嘴角戏谑上扬,带着一抹慵懒的笑意。
她拧着眉,盯着男人左眼下的泪痣许久,又打量了几分,实在想不出自己认识这么打扮的人,疑惑道:“先生是?”
和周渐结婚后,他第二天便去了一趟西班牙,沈霓君睁眼闭眼都不会看到他,自然对他的模样有些生疏。
周渐噎了会,许是没想到沈霓君这反应,咬着后槽牙,忍住脾气,道出自己的名字:“周渐。”
沈霓君顿了下,而后反应过来,面上没太大的情绪波动,嗯了一声。
两人并排来到车前,他帮沈霓君开了门,送她进去后,才回了驾驶位。
之后,沈霓君一直靠在座椅上闭眼休息,周渐从后视镜看过去,身后的丫头倒是睡得安稳。
两人一路无言。
周家大宅在南城城北,是中式园林古建筑风,庭院深深,这是周渐生母在时最爱的一栋楼。
两人一块进了家门,林华看到沈霓君后上前拥住她:“君君啊,下次出门记得带个人,不然阿姨会着急的。”
因为周渐的缘故,林华没让沈霓君喊她妈妈或是婆婆。
“好。”沈霓君颔首笑了下,应声答到。
周渐跟在身后,收了伞,他的西装外套肩膀一处被雨淋湿,直接脱了外套和伞一并给了佣人。他的衬衣也湿了,直接上楼准备回房间去换。
走到楼梯处时隐约听见林华问沈霓君:“怎么也不知道给家里打个电话?”
“抱歉林姨,我没有手机,也不太会用。”
林华这才发觉,沈霓君这段时间从未使用过手机,和阮灵梅通话也是用家里的电话。她拍了拍额头,如梦初醒般:“这是林姨的不是,不知道我们君君没有手机。”
“没有的事林姨,我也没有什么非得联系的人。”
沈霓君从前在孟家班,师父孟见霜从不让她出门,整整二十年,日日都是在戏班的院子里练功,看着四方的天,那是她唯一见过院子以外的世界。
“孟家就别再去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阿娇这个名字以后也不会再出现,你是沈霓君,沈家的大小姐,我们周家的儿媳。”林华说。
“是。”
沈霓君端坐在沙发上,无论是模样还是姿态都无可挑剔,眉目间的神色,都像极了二十年前的阮灵梅。
天色也不早了,沈霓君同林华闲聊了几句便要回房间洗漱,怕她在外面着凉,林华也没再留她。
家里人不多,二楼的卧室只住了沈霓君和周渐两个人,她上楼时,传来高跟鞋的脚步声,在顶层回荡,越往上走,声音越空。
-
厨房里林华正切着苹果,语重心长地说着:“过两天你爸就回来了,你和君君多相处相处,不喜欢也不能在你爸面前太难看。”
“您就别操这心了。”周渐从置物柜里拿出酒杯,在龙头下冲了冲,反扣在桌上空了空。
“阿渐,这婚事是你母亲生前和你姑姑定下的,这也是她临终前,唯一给你留下的东西。”林华说。
周渐手下的动作顿住,修长的手指在杯脚微颤,他薄唇轻扯,还是那副散漫的模样:“当然,不然我也不会同意联姻。”
刚得知沈家大小姐被找到时,还是自己亲手给她找回来的,周渐真想把她给重新塞回去。
自他懂事起,每天都在祈祷千万别找到沈霓君,他自知这样的想法欠妥,可联姻后的不幸,他不愿沾染半分。
像周国伟那样在亡妻尸骨未寒时续弦,这事简直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