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嬷嬷也吓得六神无主,没有多问旁的,赶紧去做。
陈翎清楚,前一天晚上,沈辞同她在一处的时候,远不止……
整个一晚上,她其实记不清多少次,但她害怕……
眼下玉山猎场之中,旁人自顾不暇,她和沈辞暂时都不会有事,但一定不能再出旁的乱子。
陈翎让宫女备水。
昨日晨间,她是回帐中洗漱过,但脑海中浑浑噩噩一片,还要想着如何善后,根本也是懵的,到眼下,在浴桶中,整个人才长舒一口气,也才看到那些星星点点的痕迹到现在都没消退下去。
她也知道方嬷嬷吓倒,方嬷嬷是她最信赖的人。
“有人在我酒里下了药,沈辞喝了。”她言简意赅,方嬷嬷也当即就听懂,也瞬间明白为什么沈辞会离开猎场,落马也是殿下做的。
“没事了,方嬷嬷,我先睡会儿,帮我看着些。”她疲惫至极,一连两日,神色一直紧绷着,到眼下才缓缓松了口气,趴在行宫寝殿的床榻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仿佛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里,她还没来得及同沈辞道别,他吻上她额间,轻声道,阿翎……
陈翎醒来的时候是半夜,一份睡意都没有。
她坐在窗棂上,仰首看着月光,心里好像一点点被掏空。
……
而后的事,也如同早前想的那样。玉山猎场之事不断发酵,父皇对陈宪和陈远两人失望至极,她做的这些让陈宪和陈远很长一段时间自顾无暇。她先行启程回了京中,正好听说这日沈辞离京。
她让方嬷嬷去送,其实她在城楼处远远看他,他并不知晓。厚厚的大氅盖住了她整个头,沈辞上马的时候,回头望向城中,有一刻,她不想让他走,但最后还是忍住……
出城的官道很醒目,她一直在城墙上看着沈辞的身影消失至看不见的时候。
——阿翎,不要做雏鹰,做鲲鹏,做凤凰。
陈翎羽睫连雾。
虽然不知道是因为玉山猎场从马上摔下来的缘故,还是因为同沈辞闹翻,将沈辞赶出东宫的缘故,但朝中上下都明显感觉太子同早前不同。
早前的时候,太子也聪慧勤勉,但大抵是因为沈辞在的缘故,处处还都有少年心性在,也会好玩,终日将笑意挂在脸上,出了事情沈辞搂着。这次从玉山猎场回来,沈辞也不在了,太子身上的变化慢慢大了起来。
东宫出入的朝中官吏明显增多,太子在慢慢深入朝中之事,也在慢慢拉拢和培养自己的亲信,玉山猎场之后,东宫越发像‘东宫’了……
更雷厉风行,更精于权术,也更成竹在胸,这些改变,都让宁如涛欣慰。
同时,玉山猎场之事,还带了一连串改变,就是朝堂局势。
早前天家对陈宪和陈远还算忍让,但玉山猎场一事后,天家在朝中动了陈宪和陈远的人,这让朝中上下都嗅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意味。原本以为这次天家是杀鸡儆猴,敲山震虎,但没想到,三两月过去,分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从朝中到地方,陈宪和陈远的人不断被清理,尤其是陈宪。
早朝时候,也有陈宪的亲信私吞民田之事被爆出。陈宪早前还曾出面帮忙压制过,那也是很早之前的事,如今墙倒众人推,眼下被爆了出来,天家也公然斥责了陈宪。一时间,朝中都知晓宪王这次怕是要遭殃,朝中都纷纷猜测,玉山猎场之事十有八九是同陈宪有关。
这次玉山猎场,驻军将领近乎都在,在这样的场合下,陈宪做这些事,打得都是天家的脸,而且是在驻军面前狠狠打了天家的脸,若不是陈宪母妃身后的世家鼎盛,兴许这名号都要被废了。
就在朝中这些暗潮涌动里,东宫再次病了。太医说是受了惊吓未愈,又染风寒的缘故,太子幼时孱弱,一折腾便彻底病倒。东宫早前已经没了一个太子,眼下朝中上下都紧张太子安危,风寒之事可大可小,就怕……
只有陈翎知晓,她也没料到,她有身孕了。
还是两三个月身孕。
那个时候在玉山猎场迟了一日,避子汤是去行宫的时候让方嬷嬷抓的……
她原本月事就不准,这三两个月朝中局势瞬息万变,每日都在紧张中,她也根本没留意,直到忽然有一日发现嗜睡,不舒服似染了风寒,还口味都变了……
温识,方嬷嬷和傅太医都吓倒,只有她最冷静。
她问了傅太医若是要用药再到恢复正常,旁人看不出端倪要多长时间,傅太医说三四月,她去寻了父皇,说最近总梦到娘亲,身子也不见好,想去行宫将养。父皇宠她,也担心她身体,最后让傅太医和东宫的仆从同她一道去行宫将养。
因为陈宪之事掀起的轩然大波,这一路反倒没有多少人敢再触父皇的霉头,更没有多少双眼睛敢一直盯着她。也就几个月时间,她先处置-->>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