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说是不是?”
太子黑着一张脸很想“呵”秋东一脸,下面人能知道的事情,他只会知道的更清楚,老那家伙可真能耐了!
他都怀疑秋东是故意膈应他的,但对上秋东那双诚恳不做作的眼睛,他又觉得秋东这种一眼就能看到底的家伙,不可能有如此好的演技。
绝对的真情流露,他就是这么想的,所以这么说。
可偏偏因为秋东真情实感的如此想,太子心里就更堵的慌了。
更让太子坐立难安的,是那些赞誉的声音,没有随着皇子的离去而减弱,相反因为不断传来的捷报,朝堂上对皇子的盛赞达到了顶峰。
皇帝数次在朝堂上夸赞皇子:
“吾儿似吾,朕心甚慰!”
太子觉得这话大有深意,越品越不对味,使他日渐焦躁。
老往日里瞧着不声不响,在军营历练十几年也不曾听闻过他有勇武的名声,再平平无奇没有,谁知竟全都是装的!
太子气的在书房发了好大一通脾气,随后吩咐亲随:
“让冯少平在老地方等着!”
保山伯府里,秋东从菜园子摘了几个丝瓜让管家送去厨房做菜,边洗脚上的泥边问最近在家读书的好大儿:
“你怎么看?”
顾长安觉得这世上大约真有居其位谋其政的说法,以往这些事只当听个热闹,听听也就罢了。可自打他爹当了个甩手掌柜的官儿后,家里热闹的呀,一会儿这个大人拜访,一会儿那个大人约着喝酒,他在旁伺候,一来二去,才发现有些事远没有听上去那么简单。
但不管有多复杂,皇子这件事上,他有一个最朴素的道理:
“殿下打了胜仗,陛下自然该奖励,若是不闻不问,不言不语,那得寒了多少将士的心?”
秋东趿拉着一双千层底布鞋,背着手和儿子走在廊下,语气平和:
“还有呢?”
顾长安要扶他爹上台阶,被他爹嫌弃的挥开,摸摸鼻子,跟在身后嘟囔:
“还有胜败乃兵家常事,自古以来没有常胜将军,战场上风云变幻,魏国将领并非无名之辈,此时言胜负为时尚早。”
转过回廊就是顾长念读书的院子,秋东摆摆手,不让人通报,果然又从窗外看到闺女抓耳挠腮咬着笔杆的样子。
嘶,秋东觉得牙疼。
和好大儿在书房窗外的青石台阶上坐了,颇觉心塞的提醒了一句:
“太子活的太顺了,出生一个月就被册封为太子,万人簇拥,没经受过大的打击。”
顾长安心说他爹这种不把人掏空不罢休的提问方式,着实费儿子了些,但他不想挑战他爹的权威然后被扔去种菜,所以认真道:
“您是说殿下面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蓄谋已久的强有力的竞争者,可能扛不住?”
那可有的热闹瞧了。
秋冬看他这完犊子样儿,心说在看别人热闹前,还有人等着瞧你爹的热闹呢,不过为了不让你爹我成为旁人眼里的热闹,你爹得给咱们的陛下先送一份热闹。
所以太子就算能抗住,他也会让他扛不住的。
这一招,姑且称之为乱拳打死老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