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还对着付苍年挑衅似的扬眉。
付苍年额角的青筋鼓动,忽地听见任析说:“多谢呀。”
那些冒出来的脾气,便再度被压下去了。
梁丘穆是在场除开任析外,与付苍年最熟识的,理应由他陪着付苍年。
一群魔修赶着上来为魔尊送礼,付苍年瞧着他们对谢臻恭维的模样,而原本真正的魔尊却只在一旁,如今整个魔界再无人识得他,付苍年仍旧觉得意难平。
梁丘穆看出他在想什么,亲手斟酒,递给付苍年:“他不在意的外物,你何必如此耿耿于怀。”
付苍年淡淡道:“我讨人嫌,喜好多管闲事吧。”
梁丘穆笑了,垂首继续斟酒,为自己倒满一杯:“有什么不好的?没人知道,就没有人会去打扰他。”
付苍年知道,之前是他固执,现在想明白,也觉得大可不必。
他伸手学着梁丘穆的模样,自己为自己斟酒,仰头畅饮,余光里看着两名穿红衣的影子靠在一起,低头说话。想着,原来现在任温期也有能够真正可以倚靠的人了。
确实不错。
任温期不能飞升,梁丘穆这个魔修也不能,谢臻天生魔物,天道不直接劈死他都是好的,自不可能让他飞升。如今他自己也是了,心有执念走火入魔,无法得道飞升。
竟也觉得释然。
付苍年的神情缓慢的融化,如同一块多年的坚固寒冰有了松动。
这场结契大典在魔界举行,事后在修真界也传的沸沸扬扬。
不少人对此津津乐道,尤其是知晓苍生宗掌门与老祖均前往魔界,参与了结契大典,更是议论纷纷。
至于议论什么,倒是没有统一。
有人气愤苍生宗与魔界交好,是屈服于魔修,也有人好奇是否是因当今魔尊出自苍生宗的缘故。
空山之死并非秘闻,修真界早便传遍了。苍生宗不仅没有保的意思,反倒是将空山门下弟子废除修为,逐出苍生宗,任他们在修真界以凡人之躯流浪,比杀了他们还要让人难受。
这等作为,等于变相在承认当初谢臻所言,为他正公道,也是清理苍生宗门户。
如此算来,谢臻这个魔修也并非自愿修魔,而今成为魔尊,兴许念在苍生宗铲除了空山一门的份上,乐意与苍生宗交好。
这些纷纷扰扰与苍生宗没有干系。
苍生宗在做一个大动作。
桐月州的苏家族地上空,密集的人影如阴云般,笼罩在上空。
最前方的男子负手而立,垂着眸子冷漠的望着下方,一身修为内敛,像是一个凡人一般,难以让人察觉到丝毫灵力的外泄。
越是如此,越是叫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