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小县城后,是串连乡野的马路。
白衬衣丧尸喜欢避开那些会乱叫的人群走,他不喜欢吵闹,所以基本上没人知道他们从身边不远处走过。偶尔也会例外地惊吓到一些人,引起一阵小慌乱,但这种情况很少。
走了不知道多久,瞥见路过的人群又在进食,白衬衣多看了两眼。
他抱着怀里热乎乎的人,走到一块挨着马路的水泥平地。
平地面积很宽,中间立着披了塑料衣、戴着帽子的稻草人,几只丧尸鸟毫不畏惧衣衫破烂的稻草人,嚣张地啄着地上的腐尸。
随着白衬衣丧尸走近,几只丧尸鸟兴奋地朝他飞扑过来。
新鲜的血肉自是更香,丧尸群是不介意同食的,你一口我一口,一起啃更香。可它们万万没想到,同类不太正常。
腐尸手里的锄头飞起,一只一个当头暴锄,止住丧尸鸟难听的叫声。
白衬衣丧尸挑了块干净地方,铺出一层冰坐下。
余闲的腿也落到了冰上,初触冰层的凉意舒适,她意识不醒地轻哼了声。
白衬衣丧尸看着她,伸手推动、摇她:“嗬嗬。”
这回轮到余闲不作回应。
继续摇。
依然没反应。
“嗬、嗬嗬!”白衬衣丧尸皱起眉,叫声急躁起来。
可怀中女孩只缩起了被冻的脚,“盘踞”在白衬衣丧尸身上。
怎么叫都没有回应,白衬衣丧尸看向他们带上的水和小面包。
他从塑料袋里,按照顺序拿出水,可是手上力气太大,瓶子直接扭碎……
水哗啦喷出来,没落到人身上就原地蒸发。
白衬衣丧尸看了看水瓶残尸,丢出去。
唰——砰。
丢完水瓶,他又拿出小包装的小面包,弹出收起的指甲,在包装上方划开,然后再缩回指甲,捏起里面已经两半的小面包喂到余闲嘴边。
意识如同昏迷的女孩自然不会回应,于是嘴被捏开,塞进食物。
可是她不会咀嚼。
白衬衣丧尸终于察觉到不对劲,明白一路上的极度安静也是不对劲的。
一种新的情绪袭击了他,毫无动静的胸膛好像被什么重重锤了一下,冰封破碎,一种闷闷不安的情绪将他包围,呼吸焦躁地变乱。
白衬衣丧尸开始坐立不安,他感觉怀中小家伙身上太热了,于是想往她怀里塞块冰,可又想起她刚刚蜷缩起来的脚,拿着一块冰茫然无措,迟疑过后才丢开。
随着胸口跳动,不属于丧尸的情绪升起,他的头也针扎似的疼起来。这种程度的头疼对他来说不是第一回了,自从半个月前吞掉冰系丧尸的晶核就开始频繁出现。
也是那之后,一直不亲近同类的他,潜意识生出靠近这些奇怪人群、又想远离的矛盾欲望。
这期间他有尝试接触其他人,但很显然,回应他的不是惊惶逃蹿,就是武器反击,态度绝对和友好挂不上一丝干系。
他抱着这个才是特别的。
头疼持续着,他摇晃了一下头,抱着怀中人站起身,力道下意识比之前更紧一点,继续往前走。
这回他率直地沿着马路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