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夜阑脖颈感觉到些微凉意,他没有动,静静地感受着他无声的哭咽,身体被紧紧抱着,肋骨都快被勒断了,也没有说一声疼,因为对方比他还疼,那种疼是不见伤口的,但一触及就会遍体鳞伤。
赵夜阑终于感受到一丝后悔了。
他不是爱后悔的人,既然做了决定就不能后悔,以往走过的每一步棋每一件事都会考虑到最差的结果,权衡完利弊,能接受所付出的代价后,才会孤注一掷。
可是现在,他有点后悔了。
他摆了赵夜阑的身份,逃离了危机四伏的朝堂和百姓的谩骂声,可是却依然没有感受到真正的自由,因为他的心始终还牵挂在另一个人身上。
听不得他受伤,见不得他酗酒,更是甘愿冒着风险陪他回到这宣朝边境的小客栈,就为了能多再见对方几面而已。
心里那片荒芜地,不知何时萌生的种子,终于破土而出了。
“失礼了。”燕明庭宣泄完情绪后,就松开手,转身快步回了自己房间。
赵夜阑也是几乎一夜未睡。
翌日,他起床换衣时,目光掠过那几件朴素的衣服,转而穿上了一套亮色的衣服,一下楼就被燕明庭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他看向对方时,燕明庭又局促了起来,总觉得他是在昨晚听完赵夜阑的事迹后,当真模仿起来了。
他眼睛控制不住地想多看几眼,可又不时提醒自己这样是不对的。
赵夜阑在他身边坐下。
几乎是一瞬间,燕明庭闻到了一股香气,不是赵夜阑用的那些香囊,反正是从未闻过的味道,可能是南□□有的花草香。
他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对方佩戴在身上的香囊,而后默默抬起眼睛,只看着桌上的饭菜,对方今天没有给他主动夹菜,因为他说过赵夜阑是不会给他夹菜的。
看来模仿到了精髓。
燕明庭偷偷用余光扫了他一眼,见他的穿着和仪态越发和赵夜阑相像,而且还戴着个面具,那么他是不是可以幻想着里面藏着的是赵夜阑的脸?
“梦亭”他脱口而出喊了一声。
赵夜阑扭头看他。
“今天早饭还满意吗?”
赵夜阑点头。
燕明庭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翘了翘,飞快地给他夹菜:“梦亭,你多吃点。”
赵夜阑见碗里堆起了小山,顺手将上面的青菜拨到他碗里去。
太像了,太像了!
燕明庭无声地笑了起来,直接扒拉着碗,连菜都忘了夹,光是米饭就吃了大半碗。
赵夜阑注意着他的动静,没忍住,倏地笑了一下。
燕明庭却一顿,沉重道:“别笑,你笑起来就不像他了。”
赵夜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