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听我解释”燕明庭刚小声说完,突然就被赵夜阑掰过脑袋,和钟越红打了个照面。
燕明庭:“。”
钟越红愣了一瞬,旋即发出惊天爆笑声。
约莫一刻钟后,屋内三人的笑声才勉强停了下来。
钟越红收到他们的书信,说是会来边关一趟,便时不时派人来镇上打听,今日刚收到消息说两人已经到了,这才马上从军营赶过来。
“客栈人多嘴杂,不如去我家里住吧,就在这镇上,虽然不大,但好歹干净些。”钟越红这话是问赵夜阑的,她深知这里谁才是真正的老大。
“也好。”赵夜阑同意后,几人又辗转跟着她一起去了家里。
家里平时只有钟母住,每天都在打扫,所以整洁干净得很,看见他们进门,忙上前招呼道:“将军,赵大人,可算把你们盼来了!”
许久不见,钟母看起来苍老了些,但精气神还不错,很是热情,又是倒茶又是添水的。
这时,厨房里走出来一个长相清秀的男人,手在围裙上搓了搓,有些拘谨地说:“燕将军,赵大人,久仰久仰。”
两人对视一眼,赵夜阑问道:“你就是越红的丈夫?”
“是。”
钟越红几年前曾在信中提到她要成亲了,对方是个大夫。
这个大夫出身不好,养不活他就被家人抛弃了,幸得一位老大夫将他捡了回去。老大夫去世后,他无家可归,索性就做了几年游医,却不料在附近遇到土匪,险些把命都丢了。
就在这时,钟越红带着士兵赶到,将土匪们赶尽杀绝,然后将受伤的他带回军营救治。
可他却知道钟越红也是受了伤的,只是那伤在前胸,大抵是不欲让军医医治,就没提起过。
他偷偷将治疗的伤药放在钟越红的大帐前,一来二去,两人就熟络了。
钟越红等他恢复的差不多了,问他什么时候离开,他支支吾吾地说军营里总有人受伤,想留下来帮忙救治。
就这样呆了两三年,有人打趣他都二十好几了,怎么还不娶亲,他偷偷往钟越红那边瞟了一眼,道:“钟将军不也没成家吗?”
大家开始打趣他们,钟越红自然也看得出他的心意,只是她不敢随便做决定,直到某次她从一匹疯马下救出一个孩子,马蹄在她脸上狠狠踩了下去,都破了相了。
谁知大夫却向她提亲了,她问他,你不觉得我现在很丑吗?
大夫说不丑,你是我见过最好看最勇敢的女人,我永远做不到像你一样上阵杀敌,但我也想要保护你,我可以医治你的伤,照顾你一辈子,我就怕我配不上你,不能给你大富大贵的好日子。
脸伤是在他们成亲后半年才彻底治好的,她用最丑的样子嫁了人,可她却不像以前那样会因为容貌自卑了,因为在她丈夫看她的时候,永远都带着光。
两人现在也有了孩子,今日还留在军营里训练呢,钟越红难得有些羞怯地给燕明庭和赵夜阑当面介绍着自己的丈夫,生怕这两人不喜欢他。
“对你好就成,不求闻达于诸侯,但求一人心。”赵夜阑含笑道。
“正是正是。”燕明庭顺势深情地攥着他的手,“闻达于诸侯也行,只要是你,什么都行。”
“着。”赵夜阑面无表情地把手抽回来,喝口茶去去油。
见状,钟越红和丈夫偷笑了起来。
吃过饭后,赵夜阑让小高把马车里的东西搬出来,道:“这是何翠章给你带的肉干,怕你在这边吃不好,饿瘦了,以后打不赢他。”
“吹他的牛。”钟越红嘴上嫌弃,但还是笑着接了过去,除了这些,还有赵夜阑二人给她们一家人带的礼物,衣物鞋帽还有兵器都有。
“你们来一趟就跟过了年一样。”钟越红笑道。
赵夜阑也笑,不知想到了什么,抬头望向别处,忽然低声问了一句:“她住在哪里?”
“这会应该在家,我带你们过去吧。”钟越红独自带着他们二人往西边走去,屋舍越来越少,也安静不少,最后来到一个独门独院前,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个高大的男人,正是曾先后在燕明庭和赵夜阑手底下办事的于大力,一见着他们,登时喜出望外道:“你们真的来了!前几天听越红说你们要来这里游玩,我还不敢相信!来来,快请进!”
赵夜阑和燕明庭走进去,四处打量了一下,和钟越红的家不相上下,可见主人有在用心生活。土墙上还挂着几副长长的字帖,看样子像是刚写好,晾上去的。
赵夜阑负着双手,仔细看着这些娟秀的字迹,嘴角渐渐弯了起来,问道:“这是你表妹写的吧?”
“是她,她还在里面写字呢。”于大力回道,然后带着他们走进屋,推开其中一扇门,里面站着一位穿着布衣的女子,正弓着腰写字,听见门口的声音,抬头望了过来。
那表妹容貌明艳,可惜从眉骨到脸颊边,有一条长长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