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节日氛围,不喝两杯有些说过不去,就连婶娘和表弟妹都举杯共饮了,赵夜阑自然也不能免俗,给三位长辈各自敬了杯酒,就安静地坐在一旁。
叔公好奇地问燕明庭:“他怎么又不说话了?”
“发酒疯呢。”燕明庭道。
众人:“?”
燕明庭放下杯子,正准备去扶他,就看见他脑袋往旁边的叔公肩上一靠。
众人:“??”
叔公扭头看着他:“你这是醉了?把我当芳礼了?”
赵夜阑缓慢地眨眨眼,然后抬起头看着他:“叔公”
燕明庭赶紧捂住他的嘴,生怕他习惯性地说一句要抱抱。
“唔”赵夜阑去掰他的手。
“他一喝酒就这样,你们别介意,我先送他回去。”燕明庭讪讪一笑,将他抱起来。
赵夜阑却扒着他的袖子,望着桌上的人说:“叔公,我喜欢你的啊,叔父和表弟你们快点升迁到京城吧,还有婶娘和弟妹,你们很漂亮”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燕明庭笑了笑:“那我呢?”
赵夜阑抬眼看着他:“抱。”
隔天醒来,赵夜阑坐在床上放空,他搓了搓脑袋,压根不想踏出房门半步。
“醒啦。”燕明庭笑着走进来,“起来吃饭吧,就差你了。”
“我不吃。”赵夜阑躺下闭上眼睛,不想面对这糟糕的世界。
“不吃的话,他们可能以为你生病了,就该来探望你了。”
赵夜阑脸色难看地爬起来,走到大堂时,尴尬地看了他们一眼,却见他们毫无异常,继续在话家常,他这才默默地坐下吃饭。
下午他们就要出发回去了,赵夜阑大手笔为他们筹备了不少行李,大大小小装了一马车。
一行人在大门口寒暄送别,叔公先一步上车,却将赵夜阑独自喊进了马车,然后从怀里摸出一块金锁,上面刻着赵字。
“本来我们燕家有个习惯,是会给新进门的媳妇一个翡翠手镯,不过给你不太合适,我就把那块镯子给当了,去换了这个,算是我替我兄长给他孙媳的。”
赵夜阑受宠若惊地接过来,这才想起上次陪他去当铺,还纳闷为何要当掉水头那么好的镯子呢。
“我兄长和侄儿命薄,没能亲眼看见芳礼和你成亲,我来替他们看过了,是个可以放心的,他们在九泉下也不用担心了,芳礼娶了个了不得的男人呢。”
“谢谢。”
“一家人客气什么。”叔公道,“你也看出来了,我们燕家人丁单薄,尤其是他们这一支,他祖父和父亲都只有一位正妻,而他又实不相瞒,你们刚成亲那一年,我还总写信让他纳几房姬妾,如今天下太平,他不用抛头颅洒热血,安安分分地开枝散叶,这不也挺好的吗?”
赵夜阑没吭声。
“不过那孩子忒气人,我写一封,他就能给我回十封来,我这次收拾行李的时候,还不小心夹了几封带过来。”叔公取出一沓书信,交到他手上,重重地拍了下他的肩膀,“往后,芳礼就托付给你了。”
“嗯,您保重。”
赵夜阑和燕明庭站在马车旁,挥别目送他们离开,直到彻底消失在视线中,他才侧过头,发现燕明庭竟然红了眼眶,忍不住笑了起来。
燕明庭别开脸,飞快地跑回了卧房。
赵夜阑没去打扰他,而是去了书房,打开那几些书信看了起来。
每封信的开头都是一阵寒暄,一五一十地交代近况后,就会提起他。
——感谢叔公的惦念,成亲已有两月,我认为赵夜阑并非传言那般十恶不赦的人,还望叔公也切莫轻信谣言。